无事而净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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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窗帘随风飘动婧非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手里的小刀泛着隐隐的月光滴滴答答的鲜血印在眼帘一片刺目。
望着地板上躺着的那人婧非双眼呆滞逐渐眼前一片模糊思绪紊乱的胡乱撞击着大脑又刹时的一下子脑子空白。
“非你好吗？”在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聊天室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室斌婧非恋爱了9年的前男友。
毫无征兆的在分手后的第9个月后突然出现在婧非的视野中。
婧非一脸的淡漠眼神没有一丝的波动。
“很好！怎么那么久了才知道问呀。”婧非的好友嫧晴坏坏的调侃道。
良久无人应声。
“过的好就好了。”
从窗台上眺望城市犹如酣睡的婴孩伴随着闪烁的霓虹灯沉静在夜的美好中。
只是晃眼的警灯从远至今一路呼啸而来紧急的鸣叫声好像要撕烂这夜的黑暗预示着结束就如室斌给的爱情每次都预示着结束……
室斌在婧非的眼里很内向话语不多不善表达两个人在一起时更多的是婧非在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说着。虽然很多时候婧非和室斌在一起都感到十分的寂寞但是高中里懵懂的恋爱让婧非天真的以为在一起就是代表着永远。
后来的两人和其他人一样经历着初入社会的焦躁不安现实和理想产生的失落感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次又一次的迷茫和徘徊着他们开始吵架婧非数落着室斌的不争气室斌厌烦着婧非的势力虚伪很多次甚至无数次分手的年头在婧非的脑中飞过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提过一次分手。他们继续按照生命的轨迹行走室斌带了婧非去见家人似乎走到了结婚这道人生门槛。
时间的年轮走过一圈又一圈无论这时代如何的提倡这妇女的独立父母的心愿还是千古不变一心希望婧非嫁个好人家有个好归宿。婧非的家庭很普通小时候父亲在一家不错的国企任职家里收入还不错婧非永远穿的是母亲按照国外小孩衣服的样式缝制的衣裙玩的玩具总是羡慕是周围的小朋友但是后来改革开放经济大调整婧非的父母和周围的人一样为了生计苦苦的挣扎老实本分的老百姓永远是悲哀的婧非的母亲待退下来又过了几年父亲也被买断了工龄回了家家境一下子窘迫起来。这对年青的婧非来说触动很大曾经名声在外的美女母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父亲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而家中其他亲戚的势利嘴脸也一一的浮现出来婧非的父母可能因为知识份子的关系骨子里面透着一股清高即使家中有困难也是一肩承担从未开口求于他人然后世态炎凉让他们无可奈何婧非是个女娃父母当然舍不得她去吃苦只求将来可以找个好人家安顿好婧非。
这样的愿望显然室斌无法达到没有学历不上进连个工作都不稳定随着岁月的流失婧非对未来越来越感到恐慌感情的末路就想失控的汽车横冲直撞。
心里的疲惫有时候可以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一向话多的婧非逐渐沉默取代的是两个人无止境的冷漠就像两个陌生人。渐渐冷战后的安静已经不能够安慰双方寂寞的心婧非开始叹息着沟通的无力感室斌说要空间婧非尽最大的努力不去束缚室斌不像其他女生一样偷偷的翻看室斌的手机窥探他的聊天记录而室斌却未洞察到这一宽容心里藏着越来越多的秘密直到有一天爆就和他的出现一样毫无征兆。
“平时不联系我就算了国庆长假你都不找我我看你都没时间陪我了那我们分手算了。”婧非在网上好不容易的逮到了长久未路面的室斌抱怨道那也是她9年来第一次说分手两个字。
“那就这样吧我们分手吧。”一行猩红的字体跳上msn的对话框。
……
数秒的沉默。
“你说真的？”嘭嘭嘭的心跳婧非心里隐隐感到了不安。
“说真的我一直在找个机会想和你说这件事情。”
“为什么？”婧非有点颤抖。
“因为觉得没有感觉了觉得我们不合适。”
恍然觉醒般婧非冲到了电话机旁打电话给室斌。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无情冷淡冷的婧非心底一片冰凉……
婧非单纯的以为是两个人经济基础的贫困造成了室斌的退缩。在后来的短短的9个小时里面婧非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代表着永远的男人一张一合的嘴吐露着句句伤害她的话语什么经济基础不好需要女方有个好的经济基础什么感情已经淡这样平淡的日子不是他想过的一句一句异常刺耳。
只是老同学的无意言语激起了心底的千层浪花“其实你一点也不了解他而他也从未给你机会了解凭着朋友的了解他大概是外面有人了。”
婧非曾经告诉过室斌如果有一天他喜欢上了别人请第一时间告诉她她不想做最后知道的人也不会死皮赖脸的阻碍室斌只希望可以给她留个青春的尾巴再有勇气寻找自己的幸福。只是搜刮了脑中的每处角落也没想起来室斌是否答应过。
一路冲到了室斌的家里室斌和他母亲都在婧非的质问换来的是室斌的冷漠和他母亲的隐隐诋毁婧非知道她不但丢了爱情还丢了父母的脸在楼下婧非拿着九年前初次送给了室斌的那瓶幸运星不禁潸然泪下。
“知道这瓶幸运代表着什么麽？”
室斌别开眼晃了晃脑袋。“不知道。”
“这是在认识你不久之后折的幸运星那时候自己挺傻的作业不做好功课不好好复习尽在折这没用的东西那个时候每折一颗我都许了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可以嫁给你。”身后是来来往往的汽车眼前是不敢正视的室斌分手的十字路口街灯昏暗一片苍凉……
“告诉你将来的孩子念书时就好好的念书不要编什么幸运星那些个都是骗人的玩意儿。曾经就有一个很傻的阿姨就这样的做过。”婧非猛的一回身亮堂堂的眼眸对上室斌摇了摇手中的瓶子大声的说道“知道这瓶东西代表着什么嘛。”
室斌无言以对。
“这瓶子里装的是幸运星里面有三百三十三颗包含着我想嫁给你的愿望。代表着我曾经爱过你的九年！”
手起瓶落碎落的一地幸运星在车来车往的车灯下闪烁着一地的曾经幸福和现今的无奈……
婧非和室斌的命运齿轮嘎然而止。
有一度婧非很感谢老天爷让室斌提出了分手因为婧非说不出口她就算不爱了也会因为责任照顾着对方陪在对方的身旁婧非见不得别人受伤总希望人人都是好好的存在着越是这样的人活的越是累生活看不到光明爱情找不到出口这样的日子婧非挣扎着过了好几年一度还患上了轻度的忧郁症。看看周围同龄的女生都高高兴兴结婚生子自己却一把年纪一无所获婧非不明白室斌不爱了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要拖死她。
在深夜的街头她走过一站又一站却找不到一个答案然后又在天亮以后妈妈起床以前再走回家里。
时间是遗忘最好的药过了不久婧非找到了新的工作开始了新的人生她一改从前凭着自己的小聪明混着日子过得得过且过的作风为了自己认认真真活一次她埋头于工作开始接触各种各样的事物。当中也穿插的被邻居和同事介绍过几个对象有的仗着有钱态度嚣张有的夸大其词乱说一气最后都不十分理想而一一回绝了。既便如此生活倒也平静。只是她再也没有提起室斌。
一切本应该平静的继续下去室斌却出现在杳无音讯的9个月后懊悔着被人欺骗的那9个月的感情忏悔着对待婧非的薄情寡义说着要认真对待和婧非往后的生活嚷着要破除阻碍两人结婚的障碍。也许婧非觉得自己真的老了时不时会有古老终身的念头。事物弄人在几经思考下婧非答应了室斌的重新开始只是婧非忘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室斌还是以前那个室斌不懂得怎么规划自己的生活得过且过的样子忘记了要重新开始时说的誓言他带着婧非到曾经的老友处吃饭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婧非在的各种场合然后摆出自己的身份却再未提到过要娶婧非在婧非眼里室斌就好像在跟友人们宣告“这个女人被我甩了以后现在又是我的了”而那还如昨天对天誓的誓言却搁置在世界的角落边。
昏暗的厕所婧非蹲着环抱自己埋头于双腿间指甲反复的划过手臂留下深深的抓痕心中就像万只蚂蚁爬过自己总是一次一次的选择错误而错误又如毡板上的钉子一遍又一遍的刺的她浑身是伤满心绝望。她明白忧郁症又犯了比上次更加的严重。
分开的9个月只不过是室斌和那个女的之间有了变化而横在她和室斌当中的坎从未消失室斌说他在和那个女的分手后终于知道了婧非的感受婧非听了很难过因为她当时的难受是失去了承载着九年的感情和青春室斌却拿着短短的九个月来相提并论可想而知室斌多么喜欢那个女的虽然那个女的最后对不起室斌但是她曾经给了室斌想要的东西婧非明白自己从来没有给过室斌这样的东西曾经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室斌只不过在可惜失去的9年后悔9个月去换曾经的9年可是在婧非身上永远得不到室斌想要的以前没有得到将来也很难室斌一时的内疚后悔愤恨让他觉得遇人不淑等到他好了伤疤忘记了疼他又会记起那短短的9个月带着欺骗却曾经让他义无反顾。
窗外热闹了起来睡眼朦胧的人们穿着睡衣睡裤在自家的窗口兴奋的探头张望。救护车那猩红的顶灯不断闪烁车跟着警车一路飞驰而来今夜再也无法安静等待天明……
婧非打开了cd机缓缓的歌声飘满整个房间她走回尸体旁躺在室斌的身边握起曾经一直想被这双手套上幸福婚戒的手现在只剩下一片冰凉
“室斌你冷吗？”
“室斌你怪我嘛？”
“室斌在那个世界也许我们都可以轻松点你说对吗？”
缓缓的喝下毒药眼角间恍惚周遭柔光一片最后的世界印在婧非的眼中如此温和美丽。
音乐里面王菲还在低声吟唱“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室斌如果我的生命中可以开过一辆救护车那该多好。”
缓缓的带着未完的梦婧非闭上了眼睛淡淡的微笑……
二oo八年九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