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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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在下沉。 [棉花糖小说网]
窗框里窗外的风景像一张揉旧泛黄的水彩画留着风经过的褶皱。我坐在窗口看年复一年一成不变的云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这感觉就像某个人说过的：我们望着我们如同沧海望着桑田。
听到收音机里整点播报的滴滴声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走过那些由1开头的两位数的尽头。
有些东西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比如风。但我执著于一种信仰：如果风在我这里开始了它的行程那么终点必是命中注定的目的地。
于是我十九岁生日那晚所做的梦成为我怀有的美丽希冀：我伫立在一望无际的绿野上风从我背后吹来穿过我的胸膛。就在它从我前面冲出的一刹那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像一条疾驰的小溪穿过了原野所经之处开满了大片大片的雏菊。
一下子点亮了我的眼睛。
周末的日子几个不满二零的女孩子围在一起将爱情说得天花乱坠直到远方的电话找到它们各自的主人。这样的日子我就和不谙世事的小妹结盟成光荣的网络农民到处灌溉水田滋润土地打其他人谈情说爱的空隙。
我的指尖与嘴角的轻笑在闪动的屏幕前飘过。空洞的思维沉淀成一些与风月有关的文字。编织这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梦的同时我与然不期而遇。在这个我们共同奋战的不同寻常的版上我带着男人的面具。
p大生爆炸案可以说是一个契机。了站内信件问他怎么样实则尽战友之责。司马昭之心只是探到了我最关心的斑竹的情况。可然偏偏不属众人之列不懂我的用意。他对我再三感谢的态度让我大感若有视频一定可以看到他鞠躬流涕的样子。想像力让我对然产生前所未有的好奇。
一直以为这样的相遇是一种宿命。
后来的每次帖都能成功邂逅然时间巧到让任何人怀疑除了我这个白痴。我说哎呀我们好有缘啊每次能碰上他说是啊是啊的确很有缘的呢。直到一个月后我突然意识到他是在那里常年挂着的而我只是偶尔去。
我笑想像然在另一个屏幕前笑我的无知。想着想着空虚没由来地袭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怎这么蠢了早已无所谓。
忘了是一年前还是十年前我开始觉得生命可悲而变成无所谓的人的。小时候的记忆被压缩成一帧帧巴掌大的梧桐叶纠结的叶脉像极了右手一掌的断纹。哭的时候嘴唇会随之被夹着钢板的尺子敲出血来。尺子还在老妈已经忘记了。提及便说你那个时候怎么那么好哭哪有那么多眼泪的。我点头傻笑露出常常磕破嘴唇的白生生的齿尖。
阳光已抖落它所有的灿烂碎片透过树杈和窗玻璃斑驳我的视线的时候我才有揉揉眼睛回去休息的觉悟。
恍惚中我从必经的十九级台阶那里好好体会到了什么叫摔得经典。
最后一抹夕阳陨了的时候有一种花开陌上的心情长满了我的心房。
南方潮湿的夜还没有被白天的阳光完全晒干就又会被淅沥的小雨偷袭。这雨夜里萌生的一棵芽苗生命定格似的一步步长大一点点向这个世界敞开心扉甚至暴露无疑。
那些日子因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放慢了它的脚步打无聊而冗长的白天成了我们的必修课。
有了然的手机号码便打了电话――然两天前认我做弟弟――没有反驳这个称呼因为主动的人只有被要求的义务没有要求的权利不知何时已经成为我的行为准则也因为这是唯一可以和然套近乎的方法。
我感觉自己像塔罗牌上的隐者左手遮住了双眼右手遮住了左胸不看不想只去感觉。
我压低了嗓音喊了准备了n次的“哥哥”然却在那边大叫信号太差了我换地方你等着我一定要等我啊。快移动的脚步声夹杂着椅子被绊倒的声音通过手机接踵而至。偷听的小妹笑着望着我笑得我脸上的皮掉了一层。准备妥当后话题自然扯到了身体状况。我说我烧了两个星期几天没有上课了。然听了紧张兮兮地劝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还嘱咐我一定要戴口罩。然的声音很健康好好的柔柔的。有人说女人是靠耳朵来恋爱的。我陶醉的表情还好是面对墙壁表现出来的。末了然问我的体温知道了37。5度后他没了脾气。之后他无奈的笑和我尴尬的笑和默契地配合着。电话在这样的气氛里慢慢挂断了。
然后我就恍惚了。
我摊开掌心那一掌的断纹在我刚才激动的握捏中更加凌乱了纠缠成一个个宿命的十字架。
我喜欢自己写过的一句话：被烛火灼伤手指的孩子虽然知道会痛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碰触那火焰因为孩子的幼稚也因为烛火的美丽。
五月是在不断的重启与死机中穿梭而过的。键盘啪啪的敲击声为五月划上点点点点点点的沉默。我在沉默中沉没到海底像每一条奄奄一息的鱼平静地躺在海葵鲜艳的触角里被美丽的毒液麻木到没有知觉。
然后睡去消匿。
一个落红成阵的雨天我决定留起头。
我已经做好了整个世界都被冲垮的心理准备可然会成为我心上永久的致命伤吗？
五月没有人注意到我有些乱码的单恋情结正随着头在梅雨下慢慢芽生长着。
而遥遥无期的却是花开的季节。
塔罗牌78张。
我如同原始的舞者舞落床铺上一张张与星宿有着密切关系的纸片。
克尔特十字与我绷紧的表情傲然对峙。我无心顾及前九张手指颤抖着翻开最后的结果：愚者？！逆位！纯纯的爱！念叨着这几个词我竟眯上眼睛随着耳机里的歌睡着了。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被老大从一片口水中拯救出来。
从食堂里出来的路上看到成双成对的情侣散布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毕业生的欢送会如期进行在这个原本有很多星星的晚上。双儿和我聊天神侃说累了就喝水磕瓜子吃饱了喝足了在继续。幸好前面坐的是一对儿热恋中的鱼儿我们的口水绝对淹不死他们。晚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有人唱记事本。高氵朝时我第三根肋骨挡住的那个部分莫名的地颤抖起来。站起身来我满脸堆笑地说我肚子痛去解决问题非常非常抱歉啦。朋友笑骂我的没出息。
一条中暑的鱼在雨里慢慢地游我可能需要降温和冷却。
就这样我很没出息地做在去学校电子阅览室的路上。是的去上网。为了看一看然与然再一次所谓邂逅。然而版上没有然只有一条关于他的帖：他和那个温柔得如水如月的人分了。半个月前。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差点儿摔坏了鼠标。管理员老师闻声赶来是时候我揣上网卡与他擦肩而过。花了8分钱的网费我晃荡在学校主干道上。梧桐一直滴着雨站在孤寂得有些无奈的路灯旁承诺过什么似的忠诚不移。晃到ip市手拿起电话便狂打然的电话手机号码两次都忘了加零。通了之后我一股脑儿地骂开了骂完后我挂机。蓦地眼泪就出来了。
回到礼堂。晚会正上演一出有关武大郎成长为一个坚强得值得潘金莲女士深爱的男士的喜剧。
我边走边笑。
你个蘑菇援助伊拉克了去了啊。篮子帮双儿骂我。
长治久安也要受责备啊我笑过之后掉进了座位身体淹没在一片欢笑声里。
深夜。
梦见自己光脚滑行在弯弯曲曲的林**上接着又滑过一片金色的麦田纤细的麦芒凌驾我的身体。刚刚留起来的长飘呀飘我在笑。然而突然滑到悬崖我戛然而止。
梦陡然醒了。
醒来我走出寝室蹲在走廊上借路灯翻开了弗洛伊德。读不懂的书里装满了沉甸甸的梦和再原始不过却永远难以启齿的渴望与需求。
它太重了。
我听到了雨的声音。
合上书我抱着双膝蜷缩在墙角影子突然变得很小。手指搅动睡衣的花边。我想到泰戈尔的一句诗:不要因为悬崖是高的就让你的爱情坐在悬崖上。
想着想着便把手掌举过头顶看不情的一掌断纹就这样掉进了身体在心上蜿蜒成支离破碎的形状。
走廊上没有人只有风撩痛了我的眼角。坠落的液体很烫掉在手指上的时候灼痛了手指。抬头看过道昏黄的灯站成一片寂寞的影子。
凌晨三点我忽然觉得空虚。
六月是考试的季节。拖拖拉拉的考试科目让人没有了脾气。每个人都在半睡半醒之间颠倒了月亮和太阳。
考完了心理学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害羞的事情:也许我那天哭泣的理由不是别的而是然和那个人分手的原因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我所不知道的人……太害羞了。
于是我终于明白自己悲伤的原因不是梦境的破碎而是雨线的完整……
八月流金的日子天空却下着火。
老妈在吵单方面的我的耳朵里塞着hot。
女人有两个时候真的很蠢：一个是在恋爱中一个是孩子在恋爱中。我家两个女人都正处于这样的季节无法改变不可逆转。只是我明白真相而她还蒙在鼓里。我记不清何时起这个有着硬朗身板和爽朗笑容的小城女人开始变的不可理喻的只记得这样的变化与那个叫父亲的男人有关只记得很久以前我就不再相信那种叫爱情的东西了。
终于我跟那个叫父亲的男人吵了我歇斯底里的态度第一次让他觉得恐惧。摔他手机的时候我不可一世地像个暴君。他还是打了我。嘴里有腥味。我沉默然后大笑。
血纷纷扬扬下雨似的喷了他一脸。
电话响得很是时候同学说要搞聚会。我疯子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ktv里我唱飞鸟不停地唱反复地唱不厌其烦地唱。唱到也可以过得过得很快乐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很不争气地出来了。过后的饭桌上没有人搅我的酒我还是狂灌接着在厕所里吐得一塌糊涂天昏地暗缩在一片狼籍的角落里。拉我出来的女孩说我当时边哭边叫着“哥哥”。
是吗？我笑。不记得了。
那晚的月亮有着镰刀一般锐利的尖刃仿佛要挑破我的怯懦和羞涩。
老爸扇了我呵呵不太疼。酒劲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我忍不住给然了短信。然回了说他很担心但他正在上考研补习班。我说即便不担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习惯了都。他说傻孩子不要想得太多了你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你要学得坚强知道吗？
我看了想哭。
广播里jeff的从开始到现在一曲终了我写了“我是女生”了过去。
关机。睡觉。
流泻的银色滑落在我的床前我觉得惊艳而且安详。我想到一段很经典的话：水果的伤心一定很快谁见过一箱黑掉的苹果能再鲜红透亮起来？比我们伤心5o倍的的苹果们在暗处拥挤着不可劝解的伤心。苹果的伤心只能短促而致命。
残缺的开始我并不奢望完美的结局。
因为在爱情面前我永远没有纯粹成熟的可能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