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开国：禅让在子午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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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禅让”，而非“革命”，后周时的文武大臣全部留用。翰林学士王著和李昉，都曾经对宋太祖有不敬之举，但宋太祖也没有很为难他们。连死去的政敌韩通，宋太祖都很“大度”地追封他为“中书令”，给他办了一个与身份相称的盛大丧事。地方上的各个节度使，宋太祖也都承认他们在新朝的地位，只是要求他们必须进京朝拜，以表明政治态度。绝大多数节度使都俯首听命，只有潞州的李筠和扬州的李重进举兵反抗，但都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最为重要的，后周范质、王溥、魏仁浦三位宰相依然担任宰相，他们也就很荣幸地成为大宋的开国宰相。大宋的开国元勋、陈桥兵变的实际指挥者赵普，宋太祖在开国的时候只任命了他为枢密院直学士，只是枢密院的三把手，半年之后，才晋升为枢密副使，官位仍远在范质等三位宰相之下。

对此，古代史家多归之于宋太祖和赵普的政治家气度，“太祖不亟于酬功”，“赵普不亟于得政”。当代学者则多认为：枢密院掌管军政大权，宋太祖不让赵普担任宰相，而前去枢密院任职，是避虚就实，是去掌实权的。

范质等人都是后周文官集团的代表性人物，不管宋太祖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陈桥兵变后继续留用后周旧臣的格局，特别是留用范质等出任宰相，都为争取后周的文官集团效忠大宋新朝，对形势的迅速安定，减轻政局的动荡，发挥了极其关键的作用。

当然，“不亟于酬功”和“不亟于得政”，绝不意味着“不酬功”和“不得政”，赵普与范质孰亲孰疏，孰轻孰重，宋太祖的心里是有数的。到了乾德二年（964），大宋已经完全站稳了脚跟，继续利用这些后周旧臣已经没有太大必要，赵普于是水到渠成地取代了范质等人的宰相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