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悲歌：小民的追梦之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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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败之后，李密和王伯当率领两万多瓦岗军进入关中，投降了李渊。李密被册封为光禄卿、上柱国、赐爵邢国公。李渊呼李密为“弟”，并把自己舅舅的女儿许配给他，表面看来，李密极受优礼，殊不知，李密所任光禄卿一职为从三品，掌邦国膳食，是个主管宫廷饮食的官职。这对出身豪门、统帅过百万大军的李密而言，无疑是个绝妙的讽刺。可以想象这位一代枭雄心中是多么的落寞与不满，复叛的种子已悄悄地播种在仇恨的土壤中。不久之后的一天，李密向唐高祖建议，愿往关东招抚旧部，以图报效。高祖令左武卫将军王伯当与之一同前往。当李密等人行至稠桑驿（今河南灵宝北）时，唐高祖突然改变了主意，命李密即刻回京复命，李密早就听说有人反对他出关，因此大为疑惧，不顾王伯当等人的劝告，斩杀来使，袭破桃林县（今河南灵宝北老城），打算投奔故将伊州刺史张善相，以图再举。不幸的是，李密在中途被唐将盛彦师截杀于熊耳山(今河南卢氏南)，时年三十七岁。王伯当也与李密一同命丧于此。李密死后，其时已降唐的徐世勣请求收葬，得到李渊允准。徐世勣以君臣之礼将李密葬于黎阳山南五里。归葬的那一天，三军皆穿缟素，旧部无不痛哭失声，更有泣至呕血者。由此可见，李密往日亦不失为一个深得人心的领袖。瓦岗军的发展有一个奇妙的特点，两位最高领袖翟让、李密都被残忍地杀害，不得善终，无疑是两个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物；而以徐世勣、秦琼、程知节、魏征为代表的瓦岗将领却多数走向归降唐朝的道路，为大唐的统一建立了汗马功劳，坐享富贵，青史留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瓦岗军实在是一个奇迹。在短短的时间内，一群昔日肩扛锄头、手扶犁耙的小民竟然招引了无数天下英雄与他们同呼吸、共命运。那实在是一个小民意气风发的时代，杀赃官，除恶霸，开官仓，赈饥民，横马摇枪，驰骋疆场，好不快活。但小民毕竟是小民，他们所追寻的不过是梦境的人生，梦醒之后，依然是悲凉的现实，曲终人散，空留英雄的故事任后人传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