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带鱼黄药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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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带鱼黄药师
全是发自肺腑的废话。
（一）
昨天夜里，杨过与小龙女在柳树下喁喁了大半夜的情话，至学生街熄尽灯光后才肯回去。可见，爱情的副产品即是废话。杨过回来躺在床板上，辗转反侧，兴奋得躺不住，静不了。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还没来得及将这快乐慢慢消化净尽，收拾回味，不甘心一头栽进失去知觉，仿佛死的样品的睡眠中。“消化不良”的快乐难以无疾而终，不断地从睡梦里冒出来，仿佛水里冒出的气泡，使杨过醒来四五次。晚上的睡眠好比还未嚼尽糖分的口香糖，不够黏性，总拉不长。只有等到甜分被全部消化吸收，橡皮才能发挥出黏性，拉伸延展。杨过则像是嚼着一块难以褪味的“口香糖”，至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九点钟宿舍门口的走廊里已有不少的嘈杂声，令狐冲正用晾衣架击打着床铁杆，大喊：“杨过，老金，起床起床啦。”
杨过气息均匀睡熟得像钢铁一般，用大炮轰也难轰醒；金轮法王伸直四肢眯着眼睛问干吗呢。
“干吗呢，他妈的是黄老邪的课你说干吗呢，爱起来不起来自己琢磨。”
“哇靠！现在几点了？”金轮法王一脚跳了起来，差点撞塌天花板。
“来得及，九点十分。”
“杨过你妈的，起来换个地方睡睡啦！”
“杨过——”
“醒醒啦——”
“太阳塞住屁股了，快起来吧。”
“太阳塞住屁股！哈哈。”
“起来啦——”
“算了，别叫了，看他睡得那么死，就让他死吧，反正怎么叫也叫不醒。”
（二）
尝闻生命科学学院有“四大名捕”，其中之一是有机化学教授东邪黄药师，每年殉难的学生不计其数，死伤大片。同样，生命科学学院也有“四大名补”，其中之一即是杨过，每年挂的“红灯”排起来，估计比XX工业路的红灯区还要红，总不禁令人联想起一本有关韩寒刚出道成名时的书——《那么红》！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起初每天早晨的有机课堂上，总有许多糟糕的同学将馒头啦，豆浆啦，带到教室来，吃得风生水起。当然啦，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所有的同学都是这般恶劣，好说歹说南洋大学也算是有名的院校，值得庆幸的是，还是有另外的一部分同学是比较优秀的，他们是从来不带馒头和豆浆进教室来吃的——他们带的都是牛奶和面包。
黄药师瘦瘦高高，远远的从侧面看，有点像条带鱼。“带鱼”勤勉严谨，醉心学术，经常在新苑一边吃饭一边读书，将食堂当成教室。现在看见学生在课堂上一边上课一边吃饭，将教室当成食堂，带鱼就是再有涵养也忍不住了，自然要眼迸金星，怒火中烧，感叹世风日下之余，立志要重整纲纪，镇压这股歪风邪气。
第一次上课，黄药师战功赫赫，收缴豆浆十一袋牛奶十二瓶营养快线十三罐和六十七颗馒头三十五块法式小面包外加三条雅客糖果；第二次上课，有二分之一的同学迟到，黄药师收缴豆浆六袋牛奶七瓶营养快线五罐和三十三颗馒头十七块法式小面包外加德芙巧克力一条；第三次上课，有零分之二的同学迟到，黄药师走进教室时，里面空空荡荡，阒无一人，黄药师首先自己吓了自己一跳，怀疑是自己走错教室了，核对无误后，站在讲台上，愤怒地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竟然看坏了一盏日光灯，真牛！
上课后，黄药师朗诵了一遍学生的名单，拉下老脸赤裸裸地威胁与报复——谁若再迟到一次，期末成绩扣二十分；翘一节课，期末成绩扣四十分；翘二节课，期末成绩考一百分也是白搭；翘三节课，除非校长是你老爸，否则你永远休想拿到这个科目的学分。
同学们照例在私下怨言四起，牢骚满腹，但是表面上却是噤若寒蝉，风平浪静。他们明明知道这样不合理，这样太赤裸。可是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宁鸣而死，不默而生”。虽然我们每年都在过五四青年节，而且还享受了半天的假日。但是在事实上，“五四”已乘清风去，白云千载空悠悠！
同一个老师对出勤率不一样的两个学生的同样一份考卷，会批改出馒头与大饼那么大的区别，这是一种很怪的逻辑。有来上课的人考九十分与没有来上课的人考九十分是有差别的。有来上课的九十分评甲优，没来上课的九十分勉强及格，而且要在教授心情愉悦的时候。对此云泥悬殊的情况，教授给出的解释竟然是“没有来上课的学生不懂得尊重老师，品德修养首先就不行，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学生。”这种解释着实吓得死人，既然是考有机化学，那就是测试同学们对有机化学这门课程知识的综合理解掌握程度，干品德修养甚事。品德修养固然要重视，但也不能生拉硬扯与一切事物都联系在一起讨论评价呀。你能因为他是流氓就禁止他上公厕吗，你能因为他是流氓就不让他打球运动吗，你能因为他是流氓就不准他看病住院吗……我看不能吧。有时候，正因为他是流氓更要请他上公厕解?，不让他就要在大街上当众大便了。而且如若有上课的就是思想高尚，那教室里的桌椅都要成为“圣人”了，因为他们天天在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