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是条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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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床边注射了血清，而抽搐着缩成一团的黑白分明的小小身体，小茶双手合十，直直地跪向东方：假如奶牛能活过来，在这座浩淼到几乎无边的庞杂都市，她将不再说一个字的虚伪言、应酬话，她将勇于谨遵自己的内心，否则，人狗俱焚。小茶推掉了一切应酬，每天陪在奄奄一息的软软的小家伙身边，替它煮营养餐，带它晒太阳，一遍又一遍对它说：“奶牛，你一定要活过来，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地方你没有去过呢，因为……你知道吗，还有很多很多的爱，妈妈还没来得及和你分享……”小茶不知道究竟是医生的医术高明，还是看似孱弱的奶牛其实十分坚强，或者，是她在深夜发的那个“毒誓”--在这座充满诱惑的都市，完全遵从真实内心的呼唤，是多么地艰难--果然被上帝听见了？当第一片秋叶落地的时候，小茶惊喜地发现：奶牛居然还活着。虽然病毒仍然在它弱小的身体内横冲直撞，令它的部分肌体时常遏止不住地痉挛，但它毕竟是活下来了。连医生都很吃惊：“要知道，很多比它强壮得多的狗狗都因此夭亡了……”小茶笑起来：“它一定是很爱很爱这个世界，它还舍不得走；它一定是想要成全我，害怕我难过。”满身花骨朵、蕾丝边，穿得跟挤奶女工似的端坐在肃然的大会议室里；抑或打扮如闪闪发光太空女战士，雷掉一位好容易鼓起勇气约会她的儒雅绅士的半边胆--都是小茶的日常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