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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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站起身去隔壁，那里是一家名气响亮的迪厅。小茶买门票、寄存衣物时，震天动地的乐声已咣咣直砸人卤门。小茶只觉脚底开始走空，她飘到那烟雾缭绕的暗厢里去，踏上那汹涌的弹簧钢板，开始拼命扭动身体。合目、晃肩、出胯、踢腿、张臂，一阵阵干冰的升华腾上天花板，小茶和周围的人们一齐叫：“呵呵--呵呵呵--”她感到有一堆堆的絮状物从嗓子眼里给拽出来，抛在空中，扔在地上。小茶听见自己和DJ一起尖叫：“呵呵呵呵呵--”她向高空伸出手，汗流浃背。小茶从人堆里挤出来，转到迪厅的另一个房间去。她在吧台前叫了一杯冰水，一口气喝下去。小茶坐在一个小小的舞台前，有个女孩正在上面唱英文歌，节奏较为佻亻达的爵士乐，又换上个男孩唱林志炫的老歌《单身情歌》。都是些很合适酒吧的歌。小茶将腿长长地伸出去，又倏地缩回来，正襟危坐--呀，开始唱《滚滚红尘》了。“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更事的我，红尘中的所有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这曾是小茶最爱的歌。有个女孩子的声音飘过来：“……所以我当然会适当给他一点儿甜头尝啊--”“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男人嘛我懂！”女孩子点起一支烟，向高高的椅背靠去，志得意满。小茶站起来去取手袋。走出门去，冬夜的光秃秃的风忽地包围了她，满街华灯盈目，看不清天上的星星。电话响起来：“Dear，就知道你还没睡。天亮前记得交稿子哦，5000字。”吸一口气，小茶说：“一定。”呵！一年一度的午夜狂欢结束了。小茶，生日快乐。小茶迄今尚不曾“一夜”过--假如她的日子还很长，那么也许，这值得嘉许；假如明晨她就被汽车撞死了，那么委实，这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