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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西:东西方3000年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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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

书籍名:《一路向西:东西方3000年》    作者:陈舜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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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向西:东西方3000年》第32页,页面无弹窗的全文阅读!

    此时的张格尔意在南路四城,却忽视了给予其军队支援的浩罕汗国的因素。他觉得“我的祖先乃圣族和卓,当地无不顶礼膜拜,因而群众自是一心向我,南路四城才会如此轻易夺得”。
    盲目自信使他小觑了援军的力量,因而常常与自己的援军指挥官冲突不断。也许是再也无法忍受他的骄纵,浩罕汗国终于决定撤回援兵,张格尔阵营自此战斗力大减。战争的天平瞬间此消彼长,然后清朝大军蜂拥而至。
    清军借助强风吹起沙尘后遮天蔽日的有利天时果断渡河作战,一举收复了喀什。喀什失陷后,其他三城也相继落入清军之手。
    可想而知,喀什城内的街道再次成了张格尔部下及其白山派族人的坟场。
    张格尔死里逃生,被白山派部族隐匿了起来。
    清军贴出布告:“捉到张格尔者,赏黄金十万两,赐封亲王。”
    张格尔困兽犹斗,妄想扭转战局,但却中了长庆设下的圈套,结果带了三十余骑仓皇败走,逃往布鲁特族。布鲁特族是他父亲的盟友,曾协同一道和清军游击作战,是当时最为信赖的去处。
    隔代友谊早已不是蜜月时期。和祖父在巴达克山被出卖一样,布鲁特将他献给了清军。
    张格尔被带回北京后先是被游街示众,之后被处以凌迟之刑,尸体被丢掉喂狗。
    战后,清政府没收了南疆各地安集延人的财产,并将其流放,还断绝了和浩罕汗国的贸易往来。
    对浩罕汗国来说,交易税是国家的主要收入来源,断绝了交易就意味着卡死了该国的经济命脉。当再开榷场的要求被拒绝后,1830年,浩罕汗国拥立张格尔之兄玉素甫为白山派部族首领,再次兵犯南疆,并包围了喀什和莎车。浩罕汗国拥立玉素甫,也许正是想借助他的影响和白山派人里应外合。
    经历了两次被利用,两次又被出卖的“圣族”,几乎再难用信仰集结起来。此外,浩罕汗国的敌对者布哈拉汗国在他们后方蠢蠢欲动,其军队也不得不迅速回防。
    欲望如梦,终为泡影。
    此时,羊群激起的沙尘逐渐淡薄远去。
    “走吧,接下来可就要进入险境了。”老阿的声音飘到我的耳际,我随即喝完了剩下的啤酒。
    
    中转站叶城
    0 1
    莎车河是我此次旅行见到的最为壮丽的河流,水流舒缓、质地清澈。《汉书·西域传》中关于莎车有“出青玉”的描述,看来此言的确不虚。
    河流如此,横跨两岸的铁桥也显示出一派雄伟的气势。宽阔的桥面如同柏油马路一般,令人感到无比舒爽。
    《大唐西域记》称这条河为“徙多河”,看来玄奘似曾走过。不过其中并没有莎车城的只言片语,也许是他穿越了河流却未入城吧。
    关于莎车,还有一点我颇为关注,因为很多人的游记中都有该地附近居民颈上长瘤的描述。赫定也好,大谷探险队也好,在他们的报告中都有确切的说明。此外,大谷光瑞的《帕米尔游记》中有一段值得关注:
    该地居民下巴下面长瘤者甚多。究其原因,赫定博士认为和不洁饮水有关,但我仍不敢妄下定论。
    13世纪到此旅行的马可·波罗也曾有过类似的记载,并在七百年前就提出了“水质存在问题”的看法,看来这种病确实年深日久。
    从英吉沙到莎车,只要透过车窗看到人影,我都会下意识地看他们的喉结周围,休息时看到的行人我也会往他们的颈部瞄上几眼。当我确定他们脖子上没有瘤后,方才放下心来。(其实并未真正放下心来。虽然过了莎车城区,但目前仍在其管辖范围内。)
    我一边担心着碰到脖颈有瘤的人,一边又继续往车窗外面眺望。毕竟在莎车的维吾尔语“Yeken”中,“Ye”即土地,“ken”即广大的意思。所以虽然过了城区,但郊区依然广阔。
    过了莎车河,我便放心了许多。那种数百年,或许延续了更长岁月的地方病应该不会出现了吧!
    实际上除了关注他们的颈部外,我也会扫视一下他们的脚。虽然这样做有点儿荒谬,但这皆源于马可·波罗的奇妙描述:大部分莎车人的脚都是明显的一大一小,故而走起路来很不便。
    颈部长瘤是近些年也时有发生的事情,所以可以说是不争的事实,但双脚一大一小是怎么回事呢?莫非又是因患脚气而致使脚部肿胀?所幸的是,我没有见到任何一个脚掌一大一小的人。
    吉普车开进了一个不起眼儿的街道,就像西部剧中出现的农村景象一般。
    “这是泽普县,维吾尔语念作Poskam,是一个县城。”老阿告诉我。
    穿过泽普,再次进入水田地带。我们俨然已经沉醉在这一半是田园、一半是沙漠的独特风光中了。
    “快到了。”老阿看着手表说。
    “快到了吗?”我也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刚刚过了正午。其实,我们也正在靠近问题地点。
    我本想着目的地近在咫尺,不料一条河流却横亘在眼前。河滩旁边是一处高地,正好遮住了我们的视野。我们绕过高地,谁知又被河滩阻隔。
    在河滩边,未曾见过的一辆吉普车超过了我们。
    “哈哈哈……能否渡河,就看前面那辆吉普车了。”老阿笑着说道。
    虽然不知道那辆吉普车从何而来,但看起来好像是解放军的军用车辆。我们的两辆吉普车都放慢了速度,而那辆解放军的吉普车却开足马力驶向对岸,看那架势是想冲过去。
    河对岸蹲着四五个维吾尔族大爷,似乎正在闲聊。看到吉普车阻在河中,他们便走了过来。为了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车子也向前开了一大段。
    原来是上游的桥正在修缮,目前业已完成了三分之二。两三个小时内完成不了作业,但吉普车是可以临时通过的。
    “如果现在无法渡河的话,也没必要再迂回三百公里,莫不如在这里悠闲地等待片刻,待桥修好后再走。”我想。
    维吾尔族的老大爷和前面那辆吉普车的司机大声交流着,我全然听不懂。问后才知道他们的意思是这条河并不深。维吾尔族的热情每每令我为之动容,他们设身处地地为别人考虑,并不求任何回报。
    “太伟大了!”我不禁感慨。
    “什么?其实热情好客是维吾尔族人的天性。”老阿告诉我。
    我问老阿“好客”用维吾尔语怎么表达时,他告诉我说是“mehmandost”。听完后我豁然开朗,因为这是源于波斯语中的词汇,“mehman”是“客人”,“dost”是“朋友”,合在一起就是“友好”的意思。
    我又开始注意那辆不认识的吉普车,对我们来说,它多少带有探路的作用。这时,一名维吾尔族老大爷已经挽起裤腿走入河中。河水看起来并不深,约莫刚刚没过他的膝盖。他在车前比画着说着什么,和他同行的人也都大声吆喝。
    那辆吉普车发动后直接一股脑儿地冲入水中,将河水劈成两半。此时,三位老大爷站在河里,他们依然大声喊着什么,并指挥吉普车努力向对岸行驶。吉普车在他们的指导下顺利地过了河。
    “漂亮!”我激动地说道。那辆未曾谋面的吉普车终于靠了岸并成功上路。既然那辆车可以,我们的车子想必也无大碍。
    轮到我们了。
    老司机艾拉夫打头阵。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刚才那辆车的冲天气势,但终究姜还是老的辣,车辆穿行河流如履平地,丝毫不逊色。我们这辆车的司机小吴看起来多少有点儿紧张。我坐在他的后面,发现他似乎几度耸肩。
    “准备好,我们要冲了!”小吴说道。
    车子开始前行,希望就在眼前。由于前面已经顺利通过了两辆,所以此次维吾尔族老大爷们并没有再指导什么。
    车内的踏板渗进了水,但无论如何只要车轮转动着往前走就不会有大碍。我们通过了险阻,小吴也不再耸肩了,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过了!”小吴说道。
    我们的车子总算有惊无险地顺利上岸了。
    
    0 2
    我们走了五六公里的冤枉路。也许是他之前路过时没有注意到吧,驶离渡河地点三公里左右的时候,老司机艾拉夫觉得路线有点儿不对劲儿。于是,他向对面走来的维吾尔族青年询问叶城怎么走。
    “你们走反了,叶城在那边。”维吾尔族青年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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