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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纵股指,交易部门胆大包天

书籍名:《3G资本帝国》    作者:克里斯蒂娜·柯利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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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也就是在银行破了最高收益纪录的前一年,经济学家哈达德被雷曼、马塞尔和贝托选为加兰蒂亚的CEO。在那之前,哈达德已在银行工作了15年。他最先是担任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然后成为负责企业融资的合伙人,最后登上了银行CEO的宝座。1980—1982年,他曾暂时离开过加兰蒂亚,在巴西中央银行担任首位公共债务主管。显然,于情于理,他都是继三位合伙人之后掌管这家银行的合适人选。

哈达德有一项别人无法取代的作用,就是聘请其他顶级经济学家,比如安德烈·劳拉·雷森迪(Andre Lara Resende)。安德烈是作家奥托·劳拉·雷森迪(Otto Lara Resende)的儿子,来自米纳斯吉拉斯,毕业于里约热内卢天主教大学,同时还拥有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博士学位。安德烈在1980—1988年期间加入过加兰蒂亚。跟哈达德一样,他也转到政府部门工作过一段时间。他是1986年克鲁扎多计划的创始人之一,也是在接下来的10年中,打造雷亚尔计划(Real Plan)的团队的一员。

安德烈在加兰蒂亚期间,招聘了一位展现出巨大潜力的年轻经济学家阿米尼奥·弗拉加(Arminio Fraga)。拥有普林斯顿大学博士学位的弗拉加,在加兰蒂亚待了3年多。

“有一点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那就是‘三剑客’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追求化繁为简,”弗拉加说道,他曾在1999—2002年期间担任巴西中央银行行长,“毫无疑问,巴西金融市场中致胜的文化就是他们创造的。”雷曼很感激哈达德及其他明星经济学家,他们为加兰蒂亚带来了文雅及理论氛围。随着世界开始全球化,金融业务变得越来越复杂,他需要与时俱进的人,而不是所有老员工都可以做到。

“1991年,当我离开时,对于我所卖的产品,其实我也不甚了解。”加兰蒂亚前销售经理卡斯特罗·玛亚说道。多亏了新一批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人士,才得以进军此前未曾探索过的领域。20世纪90年代初,《商报》(Gazete Mercantil)发表的一份详尽的报告分析了这次转变:

“甚至到最近,自公开上市交易的那些证券上所获收益不断萎缩时,市场才注意到加兰蒂亚是如何熟练地在场外领域开办业务的。这通常被称为金融工程,它包括各类债券、外债利率互换及外国基金等。加兰蒂亚是第一家在这种复杂的金融工程领域展现能力的巴西银行。它是当之无愧的先驱者,不过在这个特殊的领域,现在正涌现出许多其他银行……”

虽然哈达德看似是带领队伍进军这个新世界的正确人选,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赞成他成为加兰蒂亚的掌门人。圣保罗的安东尼奥·弗雷塔斯·瓦尔(Antonio Freitas Valle)是哈达德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他也是加兰蒂亚的老将。

被称为“汤姆”的瓦尔在19岁就读于法学院时,获得了一份圣保罗招商银行(Banco Mercantil de Sao Paulo)的工作。这多亏了其父亲的推荐。这家银行的所有人加斯图·爱德华多·德·比诺·维迪加尔(Gastao Eduardo de Bueno Vidigal)是瓦尔的父亲的好朋友。然而,仅过了三个月,瓦尔就意识到自己与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共同点。像当时绝大多数巴西企业一样,圣保罗招商银行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且通常只有那些在银行供职时间最长的人,才能获得晋升机会。

“让事情更糟的是,我一直都得穿着西装。”瓦尔说道。碰巧的是,当时他姐姐的男朋友是加兰蒂亚的经纪人。他问瓦尔是否知道有谁愿意通过努力工作来赚大钱。瓦尔立即表示自己愿意,而他的父亲则对此十分厌恶。瓦尔的父亲认为自己的儿子在稳定的圣保罗招商银行会有更踏实的职业前景。

按照加兰蒂亚的规矩,瓦尔刚开始只能在结算部门工作。他正式的工作地点是圣保罗市中心圣本托(Sao Bento)街的一间小办公室,实际上他很多时候不在这里。“我是结算部门唯一用车的人,”他说,“我开着银行的大众汽车在市里转,完成所有别人吩咐我做的事,甚至是到家乐福超市买卫生纸。”

在哈达德很谨慎的地方,瓦尔却很大胆。在他23岁结婚时,他准备去塔希提岛度蜜月,然而他当时根本没有钱来支付这趟旅行的费用:

“我10月结婚,12月才能收到加兰蒂亚给的提成。于是,我从国家银行透支了一笔钱来支付这趟旅程的费用,我提前把第二个月会收到的钱花了……一切最终都解决了……你不去做计算,就不会知道我们可以从生活中获得什么。然而,如果你计算得太多,你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父母的家……”

对于一个像瓦尔这样冲动的人,最适合他的工作显然是在银行最让人血脉偾张的交易室。与哈达德这种拥有国际背景的严谨学者完全相反,瓦尔对学习从没有太多兴趣。在进入加兰蒂亚前,他放弃了法律课程,转到FAAP(Fundacao Armando Alvares Penteado)大学学经济学。在即将从FAAP毕业时,他被调到里约热内卢,没有太多考虑他就放弃了大学学业。直到1987年,在马塞尔的强烈坚持下,他才到哈佛大学注册了一门快速课程。不过,与瓦尔对操盘的天分相比,没有文凭这一点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所以当马塞尔在1989年离开银行前往博浪啤酒时,瓦尔便接管了交易部门。如果说哈达德的优势在于理念,那么瓦尔的长处就是行动。

两人之间的矛盾在1990年逐渐公开化了。当时,加兰蒂亚总部从里约热内卢转移到圣保罗,银行的所有部门开始在同一屋檐下运作。在那之前,由瓦尔掌控的交易部门在里约热内卢,而由哈达德领导的企业融资部门在圣保罗。地址变更后的两年,加兰蒂亚经纪部门在圣保罗证券交易所的策略导致瓦尔失去了立足之地。

1992年2月12日,加兰蒂亚试图人为地降低Ibovespa指数[26]成分股的股价,尤其是巴西国有电信公司(Telebras)的股价。当时,加兰蒂亚持有卖期权方,如果Ibovespa指数下跌,它就会盈利,而如果指数上涨,就会亏损。麻烦的是,当时股指正在上涨,而当银行不得不结算这笔交易时,就会亏损。12点半到1点之间,加兰蒂亚和塔拉里科公司(Talarico)开始以低于市场的价格相互买卖股票(用巴西金融界的术语来说,这种操作叫作背靠背交易)。交易所发现了这个不寻常的举动,中断了交易,并立即要求相关公司做出解释。之后,它对两家公司进行了两次传唤(传唤编号001/92及002/92)。新闻媒体对这次操纵市场的行为进行了广泛报道。

据一名银行的前合伙人诉说,雷曼对这一事件“很生气”。信誉受损对任何一家金融机构而言,都是非常危险的事。然而,还有其他的因素使这件事变得棘手了。纳吉·纳哈斯(Naji Nahas)是非常著名的投机者,他曾被指控为导致1989年里约热内卢股市大崩盘的罪魁祸首。市场对此仍记忆犹新,这就给了圣保罗证卷交易所一个杀鸡给猴看的机会,用惩罚加兰蒂亚这家傲慢且被认为是不可战胜的银行,来为金融业的所有玩家树立反面典型。

加兰蒂亚依靠经济学家阿方索·塞尔索·帕斯托(Affonso Celso Pastore)、马里奥·恩里克·西蒙森以及毕马威(KPMG)的技术分析意见为自己辩护。虽然瓦尔不是直接参与操作的交易员——这是场内交易员的工作,但作为部门主管的他仍被认为有责。攻击瓦尔的炮火不仅来自圣保罗证券交易所和巴西证券交易委员会(CVM),加兰蒂亚的一些合伙人也利用这次事件添油加醋。

“对我们来说,每个人都是交易员。从部门到交易台再到总监,无一例外。”哈达德当时说。

年轻的合伙人费尔南多·普拉多(Fernando Prado),以其聪明才智及暴脾气在银行著称,他也是对其直属上司瓦尔攻击最猛烈的人之一。“普拉多想要瓦尔的位置,所以不择手段地攻击他。”加兰蒂亚一位前高层说道。为了缓和银行内外的紧张形势,当时35岁的瓦尔被送到了哈佛大学,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流放。圣保罗证券交易所经过调查认定,这是一次市场操纵行为。它对加兰蒂亚所做的惩罚措施之一就是,所有参与该事件的人都必须被撤换。

瓦尔不得不在美国待了6个月。当他回来时,其职位已被降级。他曾经所负责的业务已被分到普拉多、埃里克及罗德里格斯手中。(罗德里格斯于2010年死于阿塔卡马沙漠的一次摩托车事故。)当时银行的工作氛围并不适合瓦尔继续工作下去,更不用说让他为了主管之位再来拼命。于是他出售了自己的股份,离开了公司,去过自己的生活。

“我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他说道,“这是职业生涯的一部分……不过,在那件事之后,我变得成熟了。”

据熟悉瓦尔的人说,他离开时口袋里揣有近1 500万美元。虽然他从没有亲口承认这件事,但可以肯定的是,瓦尔离开加兰蒂亚时非常有钱。他当时甚至都想过彻底退休。然而,两个月后,他便参与了另一桩生意。基于在加兰蒂亚学到的生意经,他与安德烈·劳拉·雷森迪以及路易斯·卡洛斯·蒙多卡·德·巴罗斯(Luiz Carlos Mendoca de Barros)创立了矩阵银行(Banco Matrix)。矩阵银行的初始资产为800万美元,两年后竟扩大到超过1亿美元。不过,它之所以在20世纪90年代成为报纸杂志上的焦点,不仅是因为其骄人的业绩,同时也是由于它所引发的争议。它的两位主要合伙人巴罗斯及雷森迪,此前都曾在巴西政府工作过,因此有人怀疑该银行总是能从对汇率、利率及公共债券的投注中获利,更多是源于内部消息,而非团队的才能。这些都没有得到证实。在1995年及1997年巴罗斯和雷森迪相继离开后,矩阵银行仍旧保持着强劲的盈利势头。

1999年,瓦尔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一项调查中。那一年,巴西雷亚尔大幅贬值。于是,当时的劳工党国会议员阿洛伊西奥·梅尔卡丹特(Aloizio Mercadante)成立了一个国会调查委员会(CPI),专门调查那些可能从内幕消息中获益的巴西银行,其中就包括矩阵银行。

“巴西央行的人每天都在对我们施压,每天都来检查我们,”瓦尔说,“这真是让人崩溃。”

对矩阵银行的调查什么也没发现。不过,通过对一些金融机构的运作细节进行更深入的检查后,20世纪90年代的大银行家之一萨尔瓦多·卡乔拉(Salvotore Cacciola)锒铛入狱。卡乔拉是意大利米兰人,拥有玛尔卡(Marka)公司。1999年年初,在经历了雷亚尔贬值后,他的银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为了填补这个漏洞,卡乔拉向巴西央行提出请求,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将美元卖给他。这使巴西国库损失了15亿巴西雷亚尔。几乎整个巴西国会调查委员会都与此事有牵联,包括巴西央行的一些董事,甚至行长弗朗西斯科·洛佩斯(Francisco Lopes)也难脱干系。卡乔拉起初因侵吞公款及管理舞弊被判处13年监禁,但他在意大利躲藏了几年,直到2008年在巴西被捕。他在常被人称为班古8号(Bangu 8)的佩德里洛韦林德奥利韦拉(PedrolinoWerling de Oliveira)监狱中蹲了4年,于2011年被有条件释放。

来自巴西国会调查委员会的压迫、随后的国际金融危机以及巴西投资银行之间激烈的竞争,导致瓦尔在2001年退出了银行业。熟悉瓦尔的人说,2012年,他的个人财富约为5亿美元。

“离开加兰蒂亚的合伙人中,瓦尔是做得最好的。”他的一位前同事说道。如今,瓦尔专注于管理一只投资基金,里面大部分是他自己的钱。

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加兰蒂亚银行已成为巴西投资银行中最成功的案例。它拥有最好的经济学家、交易员及主管。它的业绩总是非常惊人,远高于市场平均水平。它的影响力不仅遍及巴西,更是远达海外。它拥有极高的威望,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在1994年到访巴西时,还专门与“巴西三剑客”会面。《圣保罗日报》(Folha de S.Paulo)有一篇报道形容这家银行“做决策迅速,对敌人无情,战斗至死,是真正的‘连环杀手’”。

“连环杀手”一般不会有很多朋友,但这并没有困扰到加兰蒂亚的合伙人。事实上,这些由银行创造出来的新百万富翁最关心的是如何变得更富有。“加兰蒂亚非常强大,他们达到了极限,他们的竞争对手根本不喜欢这些人。”一位来自其当时竞争对手的前高管这样说道。

在瓦尔这样的老将离开后,合伙人普拉多和埃里克才成为银行新一代非正式领袖。这两个人在银行内是盟友,在外则是朋友。他们将加兰蒂亚天生对风险的渴望推向了极致。普拉多负责企业融资部门,而埃里克则在交易业务上做得风生水起。埃里克早在24岁时就作为最年轻的专业人士成为银行的合伙人。一些前加兰蒂亚员工说,20世纪90年代后半期,银行80%的收入是普拉多和埃里克所负责的部门产生的。

普拉多和埃里克最喜欢加兰蒂亚文化中的一点,便是对僵硬的等级制度的厌恶。两个人都特别喜欢自作主张,不会告诉加兰蒂亚的主管哈达德任何信息。

“哈达德从未在银行的‘厨房’(即交易柜台)工作过,所以他很难知道小伙子们在做什么,”一位前加兰蒂亚员工说,“并且,只要钱不断涌入,没有一个主要的合伙人会对这种情况感到困扰。”

当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它特别清楚地表明普拉多和埃里克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言行是否会使他们的上司尴尬。

加兰蒂亚每年都会召开一次“大周末会议”(BIG Weekend,这个叫法是在加兰蒂亚成为投资银行后形成的)。在这个会议上,大家会讨论银行的未来发展大计。会议在酒店举行,所有员工都会受邀参加。因为白天的工作比较紧张,所以晚上时每个人都比较放松。1993年的活动非常喧闹,在周六晚上甚至还有烟花汇演。对噪音很烦躁的哈达德第二天早上向员工们抱怨了这件事。下一年的会议,在圣保罗北部圣罗克角(Sao Roque)的罗萨别墅(Villa Rossa)酒店召开,不仅仍有烟花汇演,而且放烟花的位置就在哈达德睡觉的房间窗前。“这还是很尴尬的,毕竟哈达德是银行主要的管理者……”一位前雇员说道,“但什么事也没发生,雷曼看到了,但也没说什么。”

打扰哈达德睡觉的这项“传统”在1996年的“大周末会议”后就终结了,当时的烟花汇演非常壮观,甚至还有当地的消防队在一旁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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