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现55美分承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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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杰拉尔德·福特[2]拒绝为纽约市提供财政援助时，《每日新闻》（The Daily News）的头版就叫嚷着：“福特对纽约市民说去死吧”。那时候就是这样的。

而今，只有报纸忠实的读者知道，乔治·W.布什已经违背了当初许下的要为这个遭受重创的城市提供帮助的个人誓言。而只有认真的政策专家们才知道，还远不止这样——现在正在华盛顿商讨的经济措施将会使美国各州和各地方政府更加贫困。

杰拉尔德·福特实在不值得上头版头条。毫无疑问，他从未对这个城市许诺过什么，尽管发生在这里的财政危机很大程度上正是他造成的，那为什么他应该感觉到有必要施以援手呢？

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你可能还记得，乔治·W.布什先生在恐怖袭击后的那些天里日子很不好过。一些人质疑他对“9·11”事件所采取的行动；在纽约，另一些人对他没有在事故发生后立即探视这个城市而感到愤怒。白宫对第一个指责的回应是，编造了一个有关对空军一号造成了“实际威胁”的故事。更加重要的是，布什先生迅速在纽约做出了弥补，他对州众议院的代表们许诺说他将提供充足的援助——但他又告诉参议员查尔斯·舒默（Charles Schumer）说，他只不过给这个城市开了一张“空头支票”。

布什先生或许并没有谈到具体的细节，但所有的相关人士都认为自己知道他许诺了什么。我所能找到的前些日子的新闻报道都说，布什将把计划的400亿美元反恐物资的一半拿出来援助纽约，而且大家还普遍认为这只是首批援助款。

然而就在上周，美国众议院拨款委员会（House Appropriations Committee）最终还是透露了其中的细节。在美国政府严密授意之下，这批反恐物资中只有90亿美元是划拨给纽约的，比当初承诺的200亿美元的一半还要少。后又经过与共和党国会议员最后磋商，这一数目增加到110亿美元，但这仍然只是杯水车薪，就像做出一美元承诺却只拿出了55美分一样。

政府官员们说他们最终将会提供整整200亿美元，即把这些钱放进反恐物资项目里。但是既然他们无法兑现布什先生的诺言，我们为什么还要相信他们呢？当恐怖袭击渐渐从我们的记忆中褪去，当美国政府又回到了“9·11”以前的情形，重新回到奉行强硬路线的保守党怀抱中时——很有可能已经是这样了，那么，纽约拿到剩余资金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了。

布什政府可能永远都不会在哪一天突然宣布对纽约市弃而不管了，但取而代之的将是含糊的承诺，并继之以一系列极富创造力的计算方法——例如，调动国民警卫队（National Guard）的费用也被算作是那200亿美元的一部分。但是，纽约人原本以为已被许诺的、可以用来重建家园的那些资助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一座海市蜃楼了。

正如我所说的，还远不止这样。经济滑坡和“9·11”影响的综合效应使得美国各州和各地方政府陷入了严重的财政危机之中。由于美国法律要求每个州政府都必须平衡预算，这将会导致政府支出大幅缩减。

你也许会期望漂浮在华盛顿的那些“刺激性”援助物资能在这种困难时期为各个州政府提供些许帮助。恰恰相反，它们将进一步加深危机。那些能够将高额的公司利润从联邦政府税收中剥离出去的建议，也将会减少本该属于各州政府税收的那些利润。明年，极有可能将会呈现这样一番景象：一边是对公司和年收入在30万美元以上的个人实行减税，一边是政府在苦苦挣扎，还在大力地缩减支出——而支出减少最多的是对教育和贫民医疗保险的投入。

现在再回到纽约，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人们竟然并不怎么关注联邦政府不履行诺言这件事儿。在“9·11”发生后的几周里，大家都理所应当地认为，联邦政府一定会大力帮助纽约市重建家园。现在我们知道，这是不会发生的了；联邦政府可能会声称它正在履行承诺，但是纽约是不是要一美元一美元地乞讨才能获得那200亿美元呢？

愤怒都去哪了？难道纽约人已经忘了怎么去抱怨了吗？

[1] 2001年11月21日。

[2] Gerald Ford，美国第38届总统，1974～1977年在任。——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