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会计丑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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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大难临头的那些人，首先会出现在《商业周刊》的封面上。当杰弗里·斯基林（Jeffrey Sklling）上了2月12日那一期的封面特写照时，你们就应该知道厄运将降临到安然和它的新CEO身上了。可以肯定的是，星期二斯基林先生因“个人原因”辞了职。第二天他承认所谓最重要的个人原因就是自1月以来安然的股票下跌了50%。

又一个因预期过高而导致失望的故事，这种事以后会变得极其普通吗？不，这一事件有着更广泛的意义。以休斯敦为大本营的安然，是一个倡导强力行动的先锋，它希望使所有业务“金融化”（安然的术语），即把所有生意当作股票期权来操作。

金融化行动与商业和政治都紧密相关，公司不齿于使用政治关系促进该行动的发起。随着乔治·W.布什入主白宫，他对安然这个在他大选背后的主要推动者大大地表示了感谢，安然的权力界限开始无止境地扩张，几乎都要和老天一样大了。

但是看起来金融化越来越像一个不自量力的行动。

安然最初是一个天然气管道公司，像所有身穿“严格监管”紧身衣的公司一样，它被约束着。但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天然气市场放开了。肯尼思·莱又回过头来接替当时的CEO斯基林先生，当时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

他将安然从一个传送热量的公司转化为一个经营合同的公司，正如《商业周刊》所评价的，公司变得“不像联合爱迪生[2]，而更像高盛[3]”。面对解除管制的新天然气行业，安然变成了领导市场的规则制定者。既然天然气行业在解除管制后运行得很好，并且日益成为国家选购燃料的公司，安然的新任务就是谋取高额利润。

继天然气之后，安然又开始经营电力。当解除电力管制开始风行美国，安然在批发电力中扮演了一个类似经纪人的关键角色。很快公司就继续寻找机会去征服新的世界：水供应、宽带光缆、数据存储，甚至涉足广告行业。

随后情况开始变坏。很清楚，政府不愿意将水供应这样一个如此重要的行业交给“看不见的手”来调控，安然却依然放任自己冒险参与水供应行业。当解除电力管制被大家认为是个已得到证实的成功措施时，怀疑论者却为电厂缺乏诚信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在加州实施这种措施明显是走入了歧途。

真正的市场论信徒坚持认为，2000～2001年的电力危机将几十亿美元从纳税人的口袋转移到了发电公司手中（相当少的部分转给了安然）不是判断是否应该解除管制的依据，而是干预市场运作的政客所犯下的错误。但是这个言论不是特别令人信服，主要因为它不是事实。加州真正的教训首先是，仍然存在着制定规则的相关因素（垄断势力和市场操纵的威胁），这现在仍然是现实问题。

州政府和当地政府，受加州发生的危机警示，今后将对解除管制更为警惕，甚至还有人要求恢复电力市场管制。这就意味着安然的机会更小了，因为它的股票价格依赖于一种预期，即发现并征服另一个新加州的这种预期。

当然，安然安插到白宫的人仍在，他们似乎没从加州危机中学到什么。布什政府有时的确会在自由市场原则上妥协——例如，它相信电力生产者需要很多补贴，即便大家认为削减那些补贴是正确的，而且事实也证明那种需求是虚构的（《巴伦周刊》最近的一个封面故事对“即将到来的电力过剩”提出了警告）。

但是政府在其他方面绝对迷信不管制市场的思想。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这个监管部门明显拒绝在加州开展工作）的新负责人，你猜怎么着，来自对电力行业有严格控制的得克萨斯州。政府仍然相信，从学校担保人到社会保障，“金融化”仍然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

然而那是错误的。我们希望不要用一连串灾难来教育我们，市场能做的毕竟是有限的。

[1] 2001年8月17日。

[2] Consolidated Edison美国最大的能源实业公司之一。——译者注

[3] 美国的基金投资公司。——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