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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页

书籍名:《》    作者:弗兰克·施茨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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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第48页,页面无弹窗的全文阅读!

    红潮毒藻是吸血鬼。
    他阅读过许多相关资料。科学界研究红潮毒藻的时间并不长,始于 80 年代,从北卡罗来纳国立大学实验室里的 50 条鱼死亡开始。撇开水族箱里一大群微小单细胞生物不谈,箱里供应给鱼的水质显然没有什么好挑剔的。研究人员换掉水,重新放进鱼,却也活不过一天。往往不到几个小时,有时甚至只有几分钟,某种东西便杀死了鱼,包括金鱼、花鲈和非洲鲫鱼,效率非常高。研究人员观察到,鱼痛苦万分地死去之前,总会抽搐扭动。
    不知哪里来的神秘微生物每次都会出现,然后又同样迅速消失。
    事情逐渐明朗。
    一位女植物学家认出那神秘微生物是一种至今种类仍不明的涡鞭毛藻。大多数藻类并无害,但有几种发展成真正的施毒者,会污染整个贝类养殖场。另一些涡鞭目释放出更加危险的“红潮”,将大海染成血红或棕色,同时也会侵袭壳类动物。尽管如此,和新发现的生物相比,那些只是小巫见大巫。
    红潮毒藻不同于其他同类,会主动进攻。某种程度上让人想到扁虱,不是外形,而是两者表现出同样的耐心。它们全都死了似地潜伏在水域底部,外覆有保护作用的孢囊。红潮毒藻可以这样子连续数年不进食。直到一群鱼游过,鱼群的分泌物沉到水底,唤醒这些假死的单细胞生物的食欲。
    接下来发生的事,只能称之为闪电进攻。数十亿藻类离开孢囊,冲上前去。此时,身体两端的两根鞭毛充当推进器,一根像螺旋桨般旋转,另一根控制前进方向。红潮毒藻一旦黏上一条鱼,会释放出瘫痪神经的毒汁,在鱼的皮肤咬出孔来,将吸喙插进伤口里,吸走正在死去猎物的体汁。吸饱了,就离开牺牲品,返回水底,重新躲进孢囊。
    有毒藻类本身是种正常现象,就像森林中的蘑菇一样。
    很久以前,人类就知道某些藻类有毒。准确地说,自圣经时代以来就知道了。《出埃及记》里就描写了一种现象,同“红潮”似乎惊人地吻合:所有的水都被变成了血。鱼类死去,水流发臭,使得埃及人无法喝尼罗河里的水。
    因此,单细胞生物谋杀鱼类,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新鲜的只是谋杀的方式与残酷的程度。仿佛有种疾病侵袭了世界水域,根据其最引人注意的症状先暂名红潮毒藻。毒杀海洋动物、珊瑚新疾病、海草被感染等等,在在反映出海洋因为水中的有害物、过度捕捞、海岸滥开发和全球暖化,而衰弱的总体状态。红潮毒藻的进攻是种新现象或只是阶段性出现,仍有所争议。
    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占据了全世界。在生产新物种这一点上,大自然证明了自己特别丰富的创造力。当欧洲人还在庆幸自己的地盘上未出现红潮毒藻时,挪威沿海已有成千上万的鱼死亡,鲑鱼养殖者陷入毁灭边缘。这回的杀手叫作定鞭藻,红潮毒藻的一个勤奋小弟。谁都不敢预言还会发生什么事。
    而现在,红潮毒藻也袭击了布列塔尼龙虾。
    不过,真的是红潮毒藻吗?
    怀疑啃啮着罗什。单细胞生物的行为证明了此事,虽然他觉得它们比现有数据里介绍的更具攻击性。不过他心想,龙虾如何能存活这么久?那些藻类来自龙虾体内吗?胶状物也是?无论如何,一遇空气就瓦解的胶状物,似乎完全不同于藻类,是某种不明物质。那么,后来龙虾肉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那真的是一只龙虾吗?
    罗什不知所措。只有一点他是绝对肯定的。不管那是什么,有一部分已经进入罗阿讷的饮用水里。
    
    4 月 22 日
    挪威海,大陆边缘
    除了水和一片与海隔开的天空外,海上的世界就什么也没有了。那儿没有参考点,以至于晴天时浩渺无边,似乎要将人吸入太空;而雨天时,会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水面上,还是已经一半泡在水里了。雨单调地落下,就连饱经风霜的海员也觉得沮丧。地平线朦胧不清,黑暗的波涛和变幻的乌云互相交融,让人不禁有一种宇宙没有了光亮、形体和希望的想象。
    在北海和挪威海,映入眼帘的钻油塔经常被作为参考点。研究船太阳号已经在外海的大陆坡上方航行两天了,那里大多数的平台和船相距太远,肉眼看不到。即使少数视线范围内的钻油塔,今天也全都消失在蒙蒙细雨中,统统都是湿答答的。湿冷的寒气钻进科学家和船员们的防水夹克和工装裤里。比起蒙蒙细雨,大家反而喜欢来一场噼里啪啦、雨点粗大的豪雨。水似乎不光从天空落下来,好像同时也从海里往上喷。这是约翰逊记忆中最糟糕的日子之一。他拉下风衣帽檐罩住额头,前往技术人员正在收回多功能探头的船尾。途中,波尔曼走到他身旁。
    “你是不是慢慢地连做梦都梦见虫子?”约翰逊问。
    “还好,”地质学家回答说,“那你呢?”
    “我想象我是在演电影。”
    “好主意。导演是谁?”
    “希区柯克怎么样?”
    “深海地质学家版本的《群鸟》吗?”波尔曼冷笑,“这想象蛮不错的。啊,差不多好了!”
    他离开约翰逊,快步走去船尾。一根大圆导杆被起重机吊起,导杆上半部装有塑料管。管子里是取自不同水深的水样。约翰逊观看了一会儿,看着他们如何收回多功能探头,取出样本,后来斯通、威斯登达和伦德也都来到甲板上。斯通快步向他走来。
    “波尔曼怎么说?”他问。
    “休斯敦,我们有麻烦了。①”约翰逊耸耸肩,“其他什么也没有多说。”
    斯通点点头。他的攻击性被垂头丧气取代了。在测量过程中,太阳号一直顺着大陆边坡的走向,向西南追踪到苏格兰北部,同时由探测器从深海传回照片。那整体是个笨重的支架,看起来像一个乱七八糟塞满机件的钢架,它装有各种测量仪器、强力探照灯和一部摄影机。当整个支架被拖在船尾跟着行进时,摄影机便对海底进行拍摄,然后将影像通过光纤送到监控室。
    在托瓦森号上,是由较先进的维克多号提供图片数据。这艘挪威科学研究船沿着大陆边坡的走向朝东北方行驶,针对挪威海直到特罗姆瑟的水域进行分析。两艘船都是从计划兴建的水下工厂所在地出发。目前它们正对向行驶,预计在两天后相遇,届时它们将重新测量整个挪威海和北海的大陆边坡。波尔曼和斯考根决定把这一带当作从未研究过的地区对待,事实上的确如此。自从波尔曼提供了第一批测量值之后,一切仿佛都变得陌生了。
    前一天大清早,探测器的首批影像尚未出现在屏幕上。他们在湿冷的晨曦中放下多功能探头。当太阳号在波涛中忽起忽落时,约翰逊试图不去理会失重的感觉。第一批水样立刻被送进地质物理实验室分析。不久之后,波尔曼请全组人员到主甲板上的会议室集合,他们围坐在磨亮的木桌旁,不再揉眼睛,或是哈欠连连,而是好奇地不发一语,抱着咖啡杯,咖啡的热度开始慢慢地温暖每根手指头。
    波尔曼耐心地等所有人到齐。他的眼睛盯在一页纸上。
    “第一批结果出来了,”他说道,“它不具全面代表性,只是概略的快照。”他抬起头来,目光锁住约翰逊一秒钟,又继续移向威斯登达。“大家都熟悉甲烷喷流柱这个概念吗?”
    威斯登达小组里的一位年轻人没有把握地摇摇头。
    “当气体从海底冒出时,就形成甲烷喷流柱。”波尔曼解释,“它和海水混合之后,便随海潮漂流、上升。通常,我们在大陆板块的边缘会测量到喷流柱,在那里一块大陆板块插进另一块下方,压力将沉积物挤成堆。板块挤压导致了液体和气体冒出。这算是普遍的现象。”他轻咳一声,“可是你们看,和太平洋不同的是,大西洋里不存在这种高压区,挪威沿海也没有。大陆边缘可以说是被动的,不太会挤压。但是今天早晨我们在这一带还是测量到了高密度的甲烷喷流柱。之前的测量中并没有出现过。”
    “目前浓度有多高?”斯通问。
    “令人担忧。我们在俄勒冈测到过类似的数值。在一个断层特别厉害的地带。”
    “很好,”斯通想抚平他额上的皱纹,“就我所知,挪威沿海一直都有甲烷泄出。我们从过去的项目中获知这种情况。众所周知,海底总是有些地方在冒气,对于这些状况,也都能够一一给予解释,我们干吗还要大惊小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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