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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 宾
午餐时他们一起去楼上的军官餐厅。约翰逊的状态看样子是好些了。他跟奥利维拉很谈得来。当鲁宾告诉他们,偏头痛发作后就感觉不到饥饿时,两人都没有显得特别伤心。“我去屋顶上散步。”他说道,望着前方,试图博得一点同情。
“你小心了。”约翰逊笑着说道,“这里很容易绊倒。”
“别担心。”鲁宾笑道。他边说边想,要是你们知道了我一直以来有多么小心的话,你们的下巴会掉到底层甲板上去的。“我会抓住船帮的。”
“我们还需要你呢,米克。”
“那好吧。”他听到奥利维拉一边跟约翰逊往前走,一边轻声说道。
鲁宾攥紧拳头。随他们大家怎么胡说去吧。到最后他会得到他应得的。拯救了人类的功绩将归为他的光环。他早就在等着可以摆脱中情局控制的那一天了。等他们处理完这件事,就没有理由再向世界隐瞒他的成就了。任何保密都将是多余的。他会随心所欲地发表作品,得到所有人的欣赏。
当他沿斜板往上走时,他的情绪变好了。他在三层甲板由一条岔道来到一扇关闭的小门外。他输入一个密码。门弹开来,鲁宾走进门后的通道。他一直走到底,出现另一扇锁着的门。当他这回输入密码时,操纵台上的一盏小绿灯亮了。那上面的一块玻璃板后嵌有一个摄影镜头。鲁宾走上前,右眼望进镜头,透镜扫描他的视网膜,予以放行。
成功确认过身份后这道门也为他打开了。他来到一个摆满计算机和屏幕的昏暗大房间,这房间和作战情报中心很相似。身穿制服和不穿制服的人们坐在操纵台旁,嗡嗡声不绝于耳。黎、范德比特和皮克一起站在一个大地图灯桌前。
皮克抬起头来。“你进来吧,”他说道。
鲁宾走进去。他突然感觉他的自信动摇起来。从来,夜里他们只相互通过电话,交换过简单的信息,腔调是不带表情的。现在却变成了冷漠。
鲁宾决定先发制人。“我们有了进展。”他说道,“我们一直领先一步……”
“你请坐。”范德比特说道,他以一个简短的手势指指桌子对面的一张椅子。
鲁宾服从了。那三人站在那里,让他很是局促不安。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审判台上。“昨晚的事的确很愚蠢。”他补充道。
“愚蠢?”范德比特拿臂肘撑在桌面上,“你这个愚蠢的傻瓜。换在其他情况下我会将你扔下船。”
“等等,我……”
“你为什么要将他打昏?”
“那我该怎么做呢?”
“好好监视。你这个傻瓜。根本不该让他进来。”
“这可不是我的错呀。”鲁宾叫道,“监看谁睡觉时替屁股抓痒的是你的人呀!”
“你为什么打开那个该死的门呢?”
“因为……哎呀,我想,我们也许需要……考虑到……”
“什么?”
“你听好了,鲁宾。”皮克说道,“你很清楚通向机库甲板的门只有一个作用,搬进笨重的东西。”他双眼一瞪,“昨晚什么事让你觉得那么重要,非要打开那道门呢?”
鲁宾咬着嘴唇。
“你就是太懒,不肯从船内走。问题就在这里。”
“你怎么能这么讲呢?”
“因为这是事实。”黎绕过桌子走过来,骑坐到鲁宾面前的桌沿上。她宽容地、几乎是友好地看着他。
“你告诉别人你去呼吸新鲜空气的。”
鲁宾缩在他的椅子里。他当然讲过这话。监视系统当然将它记录了下来。
“甲板上看上去不像有人的样子。”他辩护道,“你的手下也没有报告说那里有人。”
“那又怎么样呢,米克?监视系统没有报告任何消息,是因为它没有接到询问。但你每次开门都必须得到允许。没有连续打开两次。它们无法向你报告。”
“对不起。”鲁宾含糊地说道。
“为公平起见,我也承认这上面还是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另外我们在准备此次使命时犯了个错误,没有安装完美无缺的监听系统。比如说,我们不知道奥利维拉和约翰逊在机库甲板上喝酒时讨论过什么,可惜我们也不能监听斜板上和飞行甲板上的交谈。但这一切丝毫改变不了你像个愚蠢的傻瓜的事实。”
“我保证再也不……”
“你是一个危害安全的败类,米克。一个没有脑子的混蛋。虽然我和杰克并不总是意见一致,如果这种事再发生一次,我会协助他将你扔下船去。我会为此亲自引来几条鲨鱼,开心地看着它们扯出你的心脏来。你听懂没有?我会宰了你。”
黎水蓝色的眼睛看起来还是很友好,但鲁宾意识到,她执行起这项威胁绝对不会犹豫。他怕这个女人。
“我看到,你明白了。”黎拍拍他的肩,走向其他人。“好,减少损失。药物有效吗?”
“我们给约翰逊注射了十毫升。”皮克说道,“再多会让他发疯的,现在我们不可以这么做。这东西在脑子里像块橡皮似地生效,但不能保证他不会再回忆起来。”
“风险有多大?”
“难讲。一句话,一种颜色,一阵气味—如果大脑得到一个触点,就有可能完全恢复。”
“风险相当大啊。”范德比特嘀咕道,“我们至今未找到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抑制回忆的药物。我们对大脑的运行方式懂得太少了。”
“这么说我们必须监视他。”黎说道,“你怎么看呢,米克?你估计,我们还将依赖约翰逊多久?”
“噢,我们取得很大的突破了。”鲁宾热切地说道。这回他又可以弥补了。“韦弗和安纳瓦克认为是一种费洛蒙结合物。奥利维拉和约翰逊也发现可能是一种气味。我们今天下午就进行相态测试,找到证据。如果结合真是透过一种气味进行的,那么就有了一个可以将我们迅速带到理想目的地的起点。”
“如果。假如。可能。可以。”范德比特嗤之以鼻,“你什么时候能有这该死的东西呢?”
“这是科学研究,杰克。”鲁宾说道,“当年也没有人坐在亚历山大·弗莱明的怀里,问他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发现青霉素。”
范德比特正要反驳什么,这时一位女子从她的座位上站起,向他们走来。
“他们在作战情报中心破译了那个信号。”她说道。
“刮擦声?”
“好像是的。克罗夫对尚卡尔说,他们破译了它。”
黎向作战情报中心的监控屏幕望去。从隐藏摄影机的角度能看到尚卡尔、克罗夫和安纳瓦克正在交谈。正好韦弗走进来。
“那我们马上就会收到好消息了。”她说道,“再见了。先生们,我们应该装出适当的惊喜。”
作战情报中心
大家都挤在克罗夫和尚卡尔周围看那个回答。那不再是一幅光谱图的形式,而是前天接收到的信号的光学转换。
“这是回答吗?”黎问道。
“问得好。”克罗夫说。
“刮擦声到底是什么东西呀?”灰狼拖着戴拉维也赶来了,“是一种语言吗?”
“刮擦声也许是的,但肯定不是这种密码。”尚卡尔解释道,“这跟阿雷西博讯息完全一样。地球上没有人用二进制密码交谈。原则上不是我们向太空发射了一则讯息,而是我们的计算机。”
“我们所能查明的,”克罗夫说道,“是刮擦声的结构以及为什么它听起来像唱针在唱片上移动。那是低频范围的一个断音,能传遍整个海洋。低频率的波传送距离最远,特别迅速的断音强度更强。次声的问题是,对于 100 赫兹以下的声音,得加速很多倍人耳才能听到,断音更要加速。不过,理解的关键却在于减速。”
“我们必须将它拖长,”尚卡尔说道,“以便区别细节。因此我们将它播放得极慢,直到刮擦声变成一系列不同长度、不同强度的单一脉冲。”
“听起来像摩斯密码。”韦弗说道。
“它似乎也是这样运作的。”
“你怎么表现那东西呢?”黎问道,“透过光谱图吗?”
“这是一方面,但还不够。为此我们采用了一种方法,类似卫星图像显示雷达捕捉到的假颜色。在这里,我们保留它的长度和强度,用一个我们能听见的频率替代。如果原声存在不同的频率高度,就进行相应的换算。我们就是以这种方式处理刮擦声。”克罗夫向键盘里输入一个指令,“我们接收到的东西,现在听起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