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979年全国第二次经济理论讨论会,中心议题是价值规律作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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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背景：改革开放初期在经济活动中引入市场机制, 尊重价值规律的作用
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后, 中国经济学界迎来了理论研究的春天。1977年起, 开始拨乱反正, 澄清被“四人帮”搞乱的思想, 批判“左”的一套理论和政策主张, 1978年后, 随着党的工作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轨道, 随着改革开放的前进, 经济学界思想活跃, 不断突破传统经济理论的框框, 大胆吸收当代经济学的科学成果, 努力探索社会主义经济的本质, 寻找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客观规律性, 特别是在计划与市场关系问题方面取得一系列重要的研究成果, 对我国的经济改革和发展起了积极的推进作用。
1978年12月, 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启了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全会否定“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理论和实践, 做出了党和国家的工作中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决策。全会公报指出：“现在我国经济管理体制的一个严重缺点是权力过于集中, 应该有领导地大胆下放, 让地方和工农业企业在国家统一计划的指导下有更多的经营管理自主权”,“应该坚决实行按经济规律办事, 重视价值规律的作用, 注意把思想政治工作和经济手段结合起来, 充分调动干部和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38] 为了大力恢复和加快发展农业生产, 全会建议国务院做出决定, 粮食统购价格从1979年夏粮上市的时候起提高20%, 超额部分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价50%, 棉花、油料、糖料、畜产品、水产品、林产品等农副产品的收购价格也要根据情况, 逐步做相应的提高。
需要指出的是, 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前夕, 1978年10月6日,《人民日报》发表了胡乔木写的重要文章《按照经济规律办事, 加快实现四个现代化》。文中说：“为了加快实现四个现代化,我们必须按经济规律办事, 大大提高我们的经济管理水平。经济规律很多, 现在只就有计划按比例规律, 价值规律, 国家、企业、个人利益的统一, 三个问题讲一点意见。”文中在谈到经济工作要遵循价值规律时说：“在社会主义条件下, 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将继续长期存在, 在我国还需要大大发展, 价值规律在经济生活中仍然起不可缺少的作用。我们在制订和执行计划的过程中, 一定要利用价值规律, 反映价值规律的要求, 一定要求所有企业（包括国防工业)严格实行时间节约, 不断争取劳动耗费、物资耗费（即所谓‘物化劳动’的耗费)和经济效果的最优比例, 严格进行经济核算, 努力降低单位产品的成本, 努力提高劳动生产率和资金利润率, 否则就会给社会主义事业造成很大的损失和混乱。”“当前, 应当考虑适当扩大企业的权限, 以促进企业的领导和群众主动地关心企业经济活动的成果。”胡乔木的这篇重要文章, 实际上为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做了某些思想理论的准备, 价值规律的作用重新引起人们的重视。
理论的开始突破特别是在实际经济生活中引入市场机制并很快取得成效, 极大地鼓舞了中国经济学家研究计划与市场关系、商品生产与价值规律作用问题的积极性。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 由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国家计委经济研究所、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共同发起主办的全国第二次经济理论讨论会, 于1979年4月16—29日在江苏省无锡市举行。参加会议的有389人, 收到论文97篇, 分10个小组进行讨论。薛暮桥致开幕词, 孙冶方发表讲话。从25日起大会发言, 薛暮桥、孙冶方、骆耕漠等做了专题学术报告, 共出简报45 期。这次会议对启动中国市场化改革起着先导的作用。
这次学术讨论会是经过充分准备的。会议秘书长孙尚清在会议开幕式上讲了《关于价值规律作用问题讨论会的筹备情况和会议的开法》：
半年多来, 我国经济学界和有关经济部门, 先后召开了几十次不同规模的关于价值规律问题的讨论会, 例如四川、福建、吉林等省市都开过了, 湖北省正在开, 吉林省也还要召开第二次价值规律讨论会。同时还举行了更多的座谈会。这些讨论会和座谈会不仅有广大的经济理论工作者和教学工作者参加, 而且有许多在经济部门工作的同志参加。由于思想解放和热烈讨论, 各种不同意见得到了广泛的交流, 提出了不少有启发性的和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许多同志做了不少经济调查, 对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和经验教训做了一些有益的探讨, 并且提出了大量的学术论文和经济资料, 会议收到论文、资料100多份。这就为这次会议做了必要的学术准备。
在会议筹备过程中, 经与各方面商量, 决定这次会议重点讨论以下三个问题：一是社会主义经济中的计划和市场的关系问题；二是价值规律与扩大企业权限问题；三是价格问题。
关于会议的开法：1.经过会议发起单位交换意见, 一致认为, 我们的讨论会是个学术性会议, 应当始终贯彻理论联系实际和百家争鸣的方针, 贯彻三中全会公报的精神, 解放思想,自由讨论, 互相启发, 促进经济学研究更好地为“四化”服务。2.我们这次开会要发扬党的优良传统, 提倡实事求是, 畅所欲言, 虚心探讨, 以及摆事实讲道理的科学态度, 反对乱扣政治帽子。3.大、中、小会相结合, 以小会为主。[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