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985年“巴山轮”会议引入西方国家宏观经济管理理论与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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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背景：微观经济开始放活了,宏观经济管理如何跟上去
1979年改革开放后, 推行市场取向改革, 首先放活微观经济,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 农民开始成为独立的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 城市则扩大企业自主权, 允许非公有制经济存在和发展,城市市场竞争逐步开展, 呈现你追我赶的喜人景象, 国民经济开始活跃起来。
与此同时, 市场竞争也带来某种无序状态。比如, 投资、消费的膨胀带来国民收入的超分配, 货币超经济发行引发物价上涨和通货膨胀。在这种情况下, 沿用计划经济时期那一套以指令性计划为主要标志的方法进行宏观经济管理已经不行了, 无法奏效了, 迫切需要探索在新的条件下进行宏观经济管理的有效途径和办法。经济学家们首先从书本上了解到,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 市场除了具有优化资源配置的优点外, 还有其自身的弱点和消极方面, 需要政府对宏观经济进行调节和管理。但市场经济国家对宏观经济的管理, 并不是采取直接管理的形式, 而是实行以间接管理为主, 主要运用经济和法律手段, 辅之以必要的行政手段, 对经济总量和重大经济结构进行调控, 使国民经济稳定健康运行。这还不够, 许多有识之士认为, 还应当请这方面的国外专家到国内来, 介绍市场经济条件下宏观经济管理的理论和经验, 以便结合中国的国情, 创造性加以运用, 改进和完善对国民经济的调节和管理。
在这个背景下, 由世界银行驻北京办事处主任林重庚先生邀请了一批国外著名专家, 包括美国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詹姆斯·托宾、英国皇家经济学会前会长阿莱克·凯恩克劳斯、联邦德国原中央银行副行长奥特玛·埃明格尔、匈牙利经济学家科尔奈·亚诺什、法国保险公司董事长米歇尔·阿尔伯特、南斯拉夫经济改革执行委员会委员亚历山大·拜特、美国波士顿大学教授里罗尔·琼斯、波兰经济学家弗拉基米尔·布鲁斯、日本兴业银行董事小林实和艾德林·伍德10位专家, 同中国的专家学者薛暮桥、马洪、安志文、刘国光、吴敬琏、童大林、高尚全、陈如龙、尚明、洪虎、杨启先、宫著铭、项怀诚、周叔莲、张卓元、赵人伟、陈吉元、戴园晨、楼继伟、郭树清、何家成、李振宁、田源、吴凯泰等一起, 共30多人举行“宏观经济管理国际讨论会”。会议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和世界银行联合主办, 并于1985年9月2—7日在从重庆至武汉的长江“巴山号”轮船上进行。这次会议, 就市场经济国家宏观经济管理问题, 特别是中国经济体制改革中碰到的宏观经济管理和其他重要问题, 进行了深入的研讨。由于这次会议国外著名专家学者比较系统地介绍了市场经济国家宏观经济管理的理论、政策和经验, 并对中国市场化改革过程中如何进行和改进宏观经济管理问题, 以及市场化改革中碰到的其他重大问题, 同中方的权威专家学者交流看法, 达成了一些共识。因此可以说,“巴山轮”会议开启了我国宏观经济理论研究的新阶段。
这次讨论会成果, 由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编了《宏观经济的管理和改革——宏观经济管理国际讨论会言论选编》一书,经济日报出版社于1986年6月出版, 印数达2万册。会前, 时任国务院总理赵紫阳会见了与会外国专家和中方主要成员。会后, 1985年10月12日,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和中国社会科学院联合向国务院写了《关于“宏观经济管理国际讨论会”主要情况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