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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无人区去

时间:2023-03-15 04:03:14

到无人区去一文创作于:2023-03-15 04:03:14,全文字数:26521。

到无人区去

。大约五六分钟后,女子把羊抱到了车上,然后,轿车就驶远了。

这真是奇怪的一辆轿车,也是很奇怪的两只羊。轿车和羊,有一种陌生的美。

2

第三天,我从勘探工地上回来。勘探队文书武锋对我说,直线距离二百米之外,就是著名的克斯勒塔格佛寺遗址。

“有佛寺?”

“是的,就在勘探队驻地大门斜对面。据考证,唐玄奘西行取经路过此佛寺时,曾入寺歇息、拜佛、扫塔。”

“这么近,我怎么没有看到?”

“就在前面的小山上,那些坍塌的城堡一样的墙体全是。”说完,武锋用手指了指。

“那好,走,我们去看看。”我说。

武锋在前带路,出了大门,跨过公路,向东走了百多米。然后过一条水沟,再向西走一小会儿就到了。

近前,是一块黑色的石碑,上写“克斯勒塔格佛寺遗址”。抬头审视,可见佛寺全貌,那些遗存的建筑简朴而又壮观。再就是,由于佛寺是顺着小山的山势而建,乍看上去,有点儿西藏布达拉宫那样的气势。我笑着对武锋说:“是个宝地,仿佛一个小布达拉宫。”

向上攀登时,我手扶的墙体特别厚实,要么是夯实的黄土,要么就是大块的土坯。不过,至于哪是宝殿、哪是禅房、哪是僧舍已难以辨认。

遗存的古台阶上,我放慢了脚步,且有意识地多踩了几下。因为我知道,在这台阶之上,我的脚印与玄奘的脚印很有可能是重合的。

3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不经意间,我发现小楼后面大约几百米远的山顶上,有一些坍塌或半坍塌的建筑物。来到山下,隔着小河仔细看,发现那些建筑物中,有烽火台,也有房舍。接下来我又几次来到小楼后面,却始终没有得空爬到山顶上看一看。后来,得知这山顶上的建筑物并不是寻常建筑物,而是汉唐时代的烽火台以及驻军兵营,这让我更想到上面看一看了。有一天收工后,我就想,既然距离才几百米,无论如何也得上去看一看。可是,当我来到山下,却发现河水已大了起来,根本没法蹚水过河,只好作罢。又过了两天,我听说有一辆工程车要绕行过河,就搭了工程车绕到了河对岸的山脚下。工程车司机见我要到山顶上去,很不解地对我说,“那些旧兵营都是些断墙旧屋,有啥可看的,自打勘探队入驻这儿以来,根本没有人想登上去看一看。”无论工程车司机怎么劝,我还是想登上去,我总感到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吸引着我。可是,待我攀登到了半山腰,才发现山体过于陡峭,根本无法继续攀登。不得已,只好再次放弃登顶。

望着无法登临的烽火台和驻军兵营,我思绪纷飞。汉唐人选择把烽火台和驻军兵营建在此地,自有不为我们所知的因由。如今,也不知是先有佛寺,还是先有烽火台和驻军兵营,更不知千年之前,佛寺的钟鼓与兵营的号角之声,又是怎样在克斯勒塔格的上空回荡、交织。

这是汉唐历史中未曾敞开的一部分,也是克斯勒塔格不为世人所知的一份神秘。

4

克斯勒塔格乃至整个柯坪和阿克苏,在古时属西域跋禄迦国。玄奘所著的《大唐西域记》这样记载跋禄迦国:“伽蓝数十所,僧徒千余人……经途险阻,寒风惨烈。”

就“经途险阻,寒风惨烈”来说,此言不虚,如今,从勘探队驻地小楼上远眺,四周依旧是险恶枯寂的荒山与戈壁。

不可思议的是,千年的岁月几近抛弃了所有的历史轮回与物质记忆,却把古丝绸之路、汉唐的身影、玄奘的脚步留了下来。而我,跟随一支现代化的勘探队,不仅来到此地,还恰巧驻扎、生活在了汉唐的佛寺、烽火台以及驻军兵营之间。

能有此幸运,还真是受益于“经途险阻,寒风惨烈”,若不是险恶的环境气候一如天然屏障、将汉唐之后的人类活动与社会文明阻挡在外,这些古建筑是根本不可能留存到今天的。

在这样的地方,特别是当所有的勘探队员都去了工地,整个克斯勒塔格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发呆发愣,且有一个错觉:我是在汉唐呢,还是在当下?好多次了,站在驻地小楼前的院子里,看一看几十米外的古丝绸之路,望一望汉唐佛寺,再转身瞧一瞧汉唐的烽火台以及驻军兵营,我总觉得,所谓历史所谓当下所谓明天,其实就是一本佛经,就是玄奘所译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就是大风吹来,就是大风把勘探队驻地小楼前的勘探队旗,吹得呼啦啦响。

在沙漠大雪中

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南部边缘,最严寒的冬天开始了。望上去,天空越来越灰蒙,大雪越积越厚。

有一天上午,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南部边缘的整个勘探区,一场更加辽阔的大雪正在漫天飞舞。气温极低,约零下21摄氏度。我停下勘探越野车,离开驾驶室没几分钟,身上厚厚的棉工衣简直就成了摆设,根本不能抵挡严寒与冷的侵入。

“万径人踪灭”,唐代的这句诗,用在这是最贴切的。我已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南部边缘待了数日——冰天雪地中,根本见不到当地人的身影,更不会有什么外地游客来此。方圆数百公里,我能见到的全是我们勘探队的工人或是车辆。

勘探队的人也怕冷,但又喜欢冷,不止一次,我看见主管工农关系的副队长望着漫天大雪在自言自语,“但愿这大雪不要停,愿气温再低些。”不熟悉勘探队的人可能觉得这个副队长很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说。但事实就是这样,且应了唐诗中的另一句,“心忧炭贱愿天寒”。天越冷,沙漠边缘的人就会越少,公路上的外来车辆也就几乎没有了,这样,勘探施工尤其是地质资源的采集就可较少受到干扰,施工速度会飞速提升。

可是那天上午,仿佛一个奇迹,居然在飞舞的大雪中出现了。那是个黑衣男子,看上去大约有四十多岁。他骑在马背上,戴棉帽,着深色衣,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他不动,马也不动。马仿佛不是马,而只是他的影子,也低垂着头。

他的身旁,另有十几匹马或低头或回首,好像在走动。不过,走动得十分缓慢。

他给了我太多的疑惑与好奇:他从哪儿来,他的家在哪儿?他不怕冷吗?他的马群不怕冷吗?他在放牧马群,还是放牧自己?还是,他在放牧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纷飞大雪?

是的,他更像是在牧雪。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掌管着降雪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之神。看他那阵势,似乎他不说停,这大雪就会一直下。

是的,是他,也是这漫天大雪,让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看上去不再像是沙漠,而成了一个积满了冰雪的雪原。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其实大漠从来就不仅仅是大漠,此时,给它一场大雪,它就成了雪原。等春天到了,如果再给它一条河流,它会不会再呈现一个绿洲呢?还有,我敢肯定,如果这一次,我们勘探队在这大漠之中能够找到一个足够大的油田或是天然气田,那它必定会将无边的黄沙幻化成一座现代化的石油城镇。

第二天,我再次路过那儿,大雪还在下,他和他的马群还在。他依然骑在马背上,戴棉帽,着深色衣,低垂着头。

这让我有些困惑不解:都一天多了,难道他就不吃不喝,难道他困了就睡在大雪纷飞的马背上,难道他的时间是停止的。

第三天,大雪变成了小雪,他居然还在那儿,居然还骑在马背上。他的身旁,那十几匹马,依然是或低头或回首,或正在三三两两地极缓慢地走动着。当时,我想走近了去看看。越野车刚刚发动,行驶不足百米,就被一条深沟拦住了去路。望着深沟,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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