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
《充分就业与价格稳定》第7页,页面无弹窗的全文阅读!
储蓄回流下的公共就业是一项具有自动稳定功能的政策工具，能够确保充分就业，同时能够产生必要的储蓄回流赤字，使净金融资产的合意持有量与实际持有量相等，并且不会导致未预期到的通胀率变化，这也正是维克里基于资产的宏观经济分析所指出的。[3]有保障的公共就业使劳动力需求具有无限弹性，从而可以实现维克里和贝弗里奇所定义的“满就业”[4]，并且通过赤字支出为这种就业提供资金支持，使超额储蓄得到回流，从而在经济活动达到“零非自愿失业”水平时，确保净金融资产的合意持有量与实际持有量相等。该方案的种种特征都表明，它不仅是能够实现真正充分就业的可行措施，同时也是稳定价格的政策工具。
[1] 工作福利（workfare），是指政府帮助失业者安排就业，针对的是失业者而非就业者。——译者注
[2] 劳动力需求的无限弹性是指，经济可以容纳所有的劳动力，相当于对劳动力的需求是无限的，即充分就业或维克里所谓的“满就业”（chock-full employment）。此处应避免与经济学中“劳动力需求弹性无穷大”相混淆。——译者注
[3] “正是维克里……所指出的”，原文为“ as proscribed by Vickery’s……”，此处疑有误，proscribe 意为“禁止、宣布……为非法”之意，用于此处语义不通。据文意看，“ proscribed”应为“ prescribed”之误，故按“ as prescribed by……”译出。——译者注
[4] 此处的劳动力需求具有无限弹性，仍是指经济可以容纳所有的劳动力。——译者注
维克里的宏观经济高见
回过头来看，维克里的这些文章具有惊人的预见性，并且与近来的经济发展状况密切相关，就像当初刚写出时一样相关。例如，我们已经看到，他的文章强调的重点之一就是各国将越来越无法依赖传统的货币政策来抵制经济衰退和经济萧条，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投资对降低利率的反应并不敏感。日本在20世纪90年代的经历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当时利率已经接近为零，但仍然无法使其从严重的经济低迷中走出来。此外，日本的经历似乎也支持了前面提到的维克里的另一看法，即利率降低有时和储蓄率升高是联系在一起的。
维克里对欧洲经济货币联盟（European Economic and Monetary Union）的状况持怀疑态度，并用这一案例阐述了一个更为一般性的话题，即究竟应采取固定汇率还是弹性汇率政策。
若采取自由浮动的汇率政策，就可以调节各国完全不相关的国内价格水平，并且可以通过资本流动以提高资本的总体生产率，从而协调各国的贸易不平衡。若实行固定汇率制或将汇率波动限于狭窄区间，就必须协调各国的财政政策，同时对国际贸易施行损害效率的关税及其他限制措施；或者，像《马斯特里赫特协定》（The Maastricht Agreements）暗含的那样，必须施行代价高昂的高失业率政策，而这本是不必要的。（Vickrey，2000[1996]，p.204）
正如维克里认识到的，成功的国内充分就业政策需要实行弹性汇率制：“如果像《马斯特里赫特协定》中规定的那样对汇率进行限制，那么对于一个像丹麦这样的小型开放经济体来说，是不可能依靠其自身力量实施有效的充分就业政策的”（Vickrey，2000[1996]，p.204）。
维克里的文章，是在政府预算赤字、私人部门盈余和美国贸易赤字的背景下所写的，而且前面已经提到，维克里认为制度、历史和社会等因素决定了私人部门盈余很有可能会继续保持甚至进一步增长。因此，他警告说，应反对那些不断呼吁预算平衡、降低赤字甚至实现预算盈余来减少国家债务的言论。20世纪90年代后期，紧缩性财政政策开始登场，加之外贸状况不断恶化，最后的结果是私人部门实际上出现了赤字。
私人部门包括企业和家庭，既然企业在这一时期能够保持盈余，那就是家庭出现了赤字，家庭支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超过收入（Godley and Wray，1998）。这是由于家庭消费是通过信用卡进行的，同时股票市场也大幅上涨。维克里注意到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并警告说，不应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消除净金融资产的合意持有量与实际持有量之间的差距：“通过股票市场繁荣和其他资产价格上涨的投机性增长来满足对资产的需求，只不过是一种暂时的泡沫式解决方案，泡沫终究会破裂”（Vickrey，1997，p.499）。维克里进一步警告说，若同时实行预算平衡政策，情况会更危险，这不禁让人想起那些导致“大萧条”的事件，但这也同样适用于描述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情况。
资产价格不断升高可能会形成不可持续的价值泡沫，这些泡沫很有可能会破裂，这是非常危险的……迟早会出现产出和国民收入的下降，收入的下降使资产需求不断降低，直到资产需求下降到与资产供给相等时，收入才停止下降。（Vickrey，2000[1993]，pp.190-191）
维克里曾警告我们，紧缩性货币政策和紧缩性财政政策可能给经济带来风险。随着我们进入21世纪，愈加显出他的先见之明。目前，几乎每个州都无一例外地面临严重的财政危机。2003年，个人破产在12个月里再创历史新高。公司利润和私人非住宅固定投资在20世纪90年代末暴跌，并在新世纪的前两年里继续下滑，之后局面才有所恢复。当通货膨胀停止时，失业率迅速攀升。经济在失业复苏的道路上蹒跚前行，而失业率始终居高不下。
维克里的分析明确指出，传统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并不足以解决产出和收入大幅下降以及失业率上升这些问题。幸运的是，维克里的分析表明，一项储蓄回流下的公共就业计划为经济体系提供了一个自动稳定器，而这正是应对现代社会的各种宏观经济挑战所必需的。如果我们的经济学家和政界领袖能够保持头脑清晰，运用常识进行思考，并且勇于坚持自己的信念，那么我们就能够同时实现充分就业和价格稳定。在这两方面，他们不必舍近求远地寻找，维克里就是一个出色的榜样。
维克里的著作反对传统的货币和财政政策，并呼吁立即对国家的任务优先序列重新排序。在他生命最后的十年当中，针对种种关于通胀和赤字支出威胁的警世之言，维克里继续致力于破除人们对这些说法的迷思。他矢志不渝地追求这样一个目标，那就是迅速将经济提高到其所能达到的产出水平。
无论是维克里建议的储蓄回流预算及市场反通胀政策，还是我们在此提出的作为就业保障方案的储蓄回流计划，关于解决失业和通货膨胀问题，经济学家们提出的常识性政策建议已有不少。正如维克里在第34届国际大西洋经济学会会议上所做的主席发言中最后所说的：“我们有的是办法，让我们好好使用它们吧！”（1993c，p.7）
马修·福斯塔特和帕芙丽娜R.车尔尼娃
参考文献
第1章 大预算－小预算：为何、如何及何时平衡何种预算[1]
威廉S.维克里[2]
[1] 标题原文为Budget-Smudget，其中Smudget 一词为作者自创。因Budget 首字母与Big 首字母暗合，Smudget 前两个字母与Small 前两个字母暗合，故译为“大预算- 小预算”。——译者注
[2] 威廉·维克里就职于哥伦比亚大学。本文为作者受邀参加第21届国际大西洋经济研讨会暨国际健康经济和管理研讨会时所作的演讲。会议时间为1986年4月15日～ 4月20日；会议地点为维京群岛圣·托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