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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大民:王志纲话说中国人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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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大国大民:王志纲话说中国人》    作者:王志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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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国大民:王志纲话说中国人》第6页,页面无弹窗的全文阅读!

    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
    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诗仙李白提起笔来一挥而就,留下了一千二百多年前中日关系最生动的写照。
    我每次去日本,特别是到了关西的京都、大阪、神户一带,都仿佛梦回唐朝,不仅是建筑,还有起居生活、礼仪穿着等种种特色,都是学自古代中国。打坐参禅、茶道酒道、吹拉弹唱、诗词歌赋等,这些在中国式微的文化,都在日本保留了下来。
    有一次我去日本考察,主人家专门安排了日本有名的歌舞伎陪我,一饮一啄、吹拉弹唱间尽是盛唐的影子。我们经常讲的“倡伎”——其实“倡”通“唱”、“伎”通“技”——也就是唱歌跳舞的演职人员。“倡伎”在中国慢慢从“人”字旁演化成了“女”字旁,从卖艺变成卖身,但在日本还保留了下来,成了高雅艺术。日本还有一款清酒叫“李白酒”,都成了出口转内销的商品,这也让人不由反思,我们究竟遗失了多少。
    盛唐给我们留下来的遗产,不只是政治制度、生活习俗、文艺作品,更是一种融化在血液里的气质。当我行走于全世界,每每抚今追昔,触景生情,这种感受和精神的愉悦是外国人很难想象的。这是中国人最宝贵的精神财富,也是陕西给中华文明最重要的贡献。
    如果问陕西人最怀念哪个朝代,不出意外应该是盛唐。唐都长安的绝代风华,也是陕西在历史舞台上留下的绝唱。从“开元盛世”到“安史之乱”,短短的几十年,一个大帝国由盛转衰。如果要写一部唐朝由极盛到极衰的鸿篇巨制,杜甫的那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堪称压卷之作。“落花时节”不只是他个人的绝唱,更是一曲时代挽歌。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人性的弱点,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是历史的轮回。伴随光荣与梦想的,往往是罪与罚。人们赞美花的灿烂,但总忽略落花以后的凋零。前脚是所谓的大唐盛世,从皇上到民间都是吃喝嫖赌;后脚是“三吏”“三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场渔阳鼙鼓,十年离乱苍生。伴随唐王朝王气黯然远去的,还有陕西的背影。
    盛唐已经离开很久了,陕西也是。
    
    陕西的三副面孔
    “陕西”这个名词最早出现于西周,当时只是一个笼统的地理概念,大致指的就是陕原(今河南三门峡陕县西南)以西的一大片区域。
    今天的陕西,是一个由三块完全不同的地貌单元捏合在一起的省份,除了陕北的粗犷豪迈,八百里秦川关中平原的深沉雄浑,也有陕南的钟灵毓秀、南国风情。这也导致了很多人对陕西的印象流于片面。
    其实也不怪别人,这个组合的确莫名其妙。白头巾黄土地的陕北、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平原,勉强能捏在一起;但一道秦岭横亘全省东西,陕南这块山那边的飞地,怎么能“捏”到一起呢?
    这其实要从省域划分的原则开始讲起,中国历代划省都秉承着两个原则:山川形便、犬牙交错。
    在宋朝之前,关中、陕北一直没有和陕南“捏”到一起过。但是,陕南——特别是汉中——作为蜀道的核心地带,是秦人入蜀、蜀人入关的必经之所。此外,汉江的浇灌又让汉中成为小型的“天府之国”“鱼米之乡”。因此,无论是作为“咽喉要地”还是“后方粮仓”,汉中皆为兵家所重。为了防止蜀地据险自重,成为国中之国,自元代起,统治者特意把陕南划分给了陕西,形成犬牙交错的省域格局。
    话又说回来,关中、陕北、陕南虽然在自然上关系不大,但在人文上渊源很深。当年刘邦被项羽从“关中王”改封“汉王”,就是封在汉中。刘邦靠此沃土休养生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迅速打下了关中地区,一统天下,由此才有了汉室基业。
    陕南的商洛曾是战国时期商鞅的封地,曾是“商山四皓”的隐居地,曾是李自成屯兵养马、休养生息之处,商於古道也在此地,和关中的联系可谓千丝万缕。
    陕南划归陕西之后,也不可避免地带上了老陕的耿介之气,典型案例就是周老虎周正龙。拍虎风波过去十来年了,周正龙从2012年出狱至今也七八年了,他仍未停止找老虎,大约每隔十天去山里一次,陕西人的倔、认死理表现得淋漓尽致;要是换成四川人,恐怕早哈哈一笑,喝茶打麻将去了。从这点上看,陕西还真是一家亲。
    2006年初,从西安到成都的高速公路终于通车。当时我参加完“西咸一体化”战略报告会,马上又要赶往成都继续做成都发展战略。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我在西安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弃空从陆,开车由陕入川。穿越秦岭,由大巴山进入成都平原,沿途既可观赏无边春色,又能体味风土民情,追忆当年古人长途劳顿之苦。
    我到了秦岭以后,才发现过去对秦岭的印象和实际简直相差甚远。说到岭,在脑海里出现的往往是横亘天际的长条状或者线状的山脉;但秦岭其实根本不是一条线状的山脉,而是一片山的海洋,是由千山万岩汇聚而成的庞大山系。
    开车穿过秦岭隧道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这边西安还是寒冬凛冽、一片枯槁,那边陕南已经是百花盛开、春色满园。看着一山之隔的强烈对比,感喟古今人物际遇,从不写诗的我也写下一首打油诗《过秦岭》:
    一山耸立天地间,切分世象两重天。
    秦人猫冬才离炕,蜀花怒放已遍山。
    脚踏韩公落魄道,手抚太白豪放痕。
    阴阳运转生万物,平顺哪得大人生!
    说完陕南,再说说陕北。陕北包括榆林、延安,属于半干旱农业区,是黄土高原的中心部分。
    从历史上看,陕北历来都是少数民族的地盘,也是各民族相互征战的战场,鬼方、白狄、匈奴、党项、蒙古,民族大融合一直都在这一地区进行着。这使得陕北地区既有农耕文化的厚重,又有游牧文化的粗犷;既有中原文化的底蕴,又有边疆文化的纹饰。
    相比于关中文化,陕北文化更接近晋文化区。与此类似,晋南的运城、临汾一带,也算是关中文化的余响。陕北有句民谣: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榆林市有米脂县、绥德县。)
    这是说陕北多出美人、英雄。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就出生在米脂。即使到了现在,陕北小伙的英俊刚毅、陕北姑娘的俊美多情,也是很有名的。李自成、张献忠都是陕北走出来的,我想这与多民族融合所形成的剽悍民风不无关系。
    陕北虽然称得上人杰,但很难说地灵。连绵的黄土、起伏的山丘、纵横的沟壑和干旱少雨的气候,让这里显得苍凉粗粝。除了一点红色文化的资源以外,被边缘化了的陕北人向来也比较自卑。关中人历来看不太上陕北人。
    直到能源经济兴起,地底冒油、山里挖煤,在陕北这块贫瘠的土地上,情况才有所改观,一下子蹦出了许多大款来,但随之也产生了很多暴发户的习气。如今,随着能源经济的回落,陕北应该会步入正常的发展阶段。
    陕西最重要的还是关中。
    关中平原,位于秦岭与陕北黄土高原之间,北西南三面环山,东边又有黄河为天然壕沟。平原上曾有渭河、泾河、涝河、沣河、滈河、潏河、浐河、灞河等八条河,历史上称之为“八水绕长安”(长安,今西安)。山环水抱,关中犹如一座规模庞大的天然城堡。
    关中的“关”字,指的是东潼关、西散关、南武关、北萧关这四座关卡。四关一锁,八百里秦川可谓是“金城千里”。如果说关中是最早的天府之国,那么长安就是天府中最珍贵的收藏。“多少帝王兴此处,古来天下说长安。”
    我跟西安的渊源,可以追溯到2002年的夏天。后来的风云人物段先念,当时是紫薇地产的掌门人,他请我们策划一个地产大盘项目。这个人是典型的另类老陕,原来是西安理工大学的老师,在邓小平南巡以后他就跑到南方了。
    老段见我说的第一句话:“王老师,我当年可是在你的召唤下跑去广东的。”我说:“你去了哪里?”他说:“惠州。”我很好奇:“你怎么跑到惠州去了?”他说:“你不是发表过一篇文章《80年代看深圳,90年代看惠州》吗?”搞得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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