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的讲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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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就是和平，自由就是受奴役，无知就是力量。这些歪理使科林·鲍威尔（Colin Powell）与迪克·切尼完全达成了一致，布什政府不会再推行社会保障的私有化了。

阿里·弗莱舍（Ari Fleischer）坚持认为鲍威尔和切尼在伊拉克问题上不存在分歧，这似乎促使一些记者勇敢地面对事实，起码在短时间内是这样的。美国广播公司（ABC）的博客《日志》（The Note）用“巧克力就是香草”的悖论来做比喻，并且承认，“布什政府总是在一些报告上存在信誉问题，因为他们总是坚持把上说成下，把黑说成白”。

不过政府不必担心。如果历史能起导向作用的话，许多记者立刻就会回到平常的阿谀态度。当政府再次坚持巧克力就是香草的时候，许多媒体就会因害怕被指控有自由主义偏见，而试图创造一种“平衡”现象，不会再报道说这个东西实际上是棕色的，最多只会说，有些民主党人认为那是棕色的。

任何人只要看过布什政府发布的经济报告，就不难发现其明显的奥威尔文学风格。即便是2000年总统大选时的经济报告也是自相矛盾的，他们以为两种对立的情形可以同时发生。比方说，乔治·W.布什实施社会保障部分私有化的计划就是取决于2-1=4的逻辑，也就是说，政府允许把工资税转到高收益的个人投资账户上[2]，还得拿出相同数目的钱来支付退休金。

奥威尔式的策略不仅依靠矛盾的思想，还需要模棱两可的官腔，通过重新定义名词的方法来打消疑虑。再来看社会保障这个完美的例子，共和党的政策顾问们发现，在这个股票大幅跳水、公司丑闻不断的时代，“私有化”一词呈现出了贬义的内涵。为什么？因为政府拒绝个人投资账户参与私有化，还强迫媒体高唱赞歌。共和党全国选举委员会（Republican National Campaign Committee）的备忘录体现出了新的政策：“我们不允许记者给民主党当‘托’，为其散布谣言，错误地把‘私人账户’和‘私有化’混为一谈。这一点非常重要”。

将个人账户与私有化画上等号，这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可以从价值的角度来考虑。按照布什的计划，一个工人的个人投资账户反映出其拥有的股票的收益或损失。当个人的风险和报酬全部增加的时候，这难道不是私有化吗？

别急，接下来的更有意思。推动社会安全保障体系向个人账户转化是由卡图研究所牵头负责的。布什计划的诞生直接来源于卡图研究所对这一问题的研究方案。布什的社会安全保障改革委员会中有不少成员都与卡图有密切关系，有许多职员就直接来自卡图研究所。你可以在卡图研究所的特别网站socialsecurity.org上读到全部相关的背景资料。

卡图研究所这一促进私人账户项目的名称是什么呢？当然，叫作社会保障私有化项目。可是为什么呢？

这又把我们带回到了关于胁迫的问题。共和党全国选举委员会并不认为布什政府能让人相信此私有化非彼私有化。不过这并不是政府的目标。备忘录没有提及如何与公众沟通，这仅仅是一张给记者们列的要求清单。当乔舒亚·马歇尔将它放在谈话备忘录网站上的时候，其目的就是要“恐吓记者们在他们的文章中不要出现‘私有化’一词”。

这样的胁迫会成功的。的确，它已经起了作用。就像马歇尔所说的那样，在最近对众议院的少数党领袖理查德·格普哈特（Richard Gephardt）的采访中，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朱迪·伍德芙（Judy Woodruff）适时地附和了共和党全国选举委员会的备忘录。

不幸的是，这不只是社会保障政策的问题。一旦政府相信，自己可以成功地把黑说成白，把上说成下的时候——本届政府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表明政府就是这样认为的——这一进程就很难停下来了。无视现实困难的恶习，加上温顺的媒体不遗余力地支持，很快就会影响到政策的各个方面，包括战争与和平的问题。

麻烦就在于，最终事实总要水落石出。仔细想一想，其实无知并不无畏。

[1] 2002年9月6日。

[2] 这样会减少政府收入。——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