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狼来了[1]

《克鲁格曼的预言：美国新世纪经济迷航》真正的狼来了[1],页面无弹窗的全文阅读!

最近我收到一位我尊敬的经济学家的一封信，对我在加州电力危机上作为“纳德主义者[2]”写的专栏文章兴师问罪。他就是不相信电力公司的市场操纵有多么重要，这种事儿他听得太多了。左派们不停地骂“狼”！明智的人知道这种评价有水分。

但是现在真正的狼来了，它的掠夺行为严重地伤害了我们人口最稠密的州——却没有人相信。

没错，加州即使没有解除管制也会陷入夏季电力短缺的问题。而且即使在电力批发市场上存在自由竞争，市场价格在需求高峰期也会高涨，几十亿美元的资金还是会从纳税人或消费者的口袋转移到电厂。

但是大量的证据表明，加州的电力市场上不存在自由竞争，电厂“游戏制度”的行为使危机极大恶化。关键问题是不管需求水平如何，加州仍然会不时出现持续的电力短缺和批发高价的状况。即便在需求少、应当有大量过剩生产能力的时期，也仍然存在电力市场供应短缺的问题，大量的储运损耗给电厂提供了限制电力的便利借口，也让它们产生了巨额利润。

斯坦福大学的经济学家弗兰克·沃拉克在对州电力输送网提出建议时也指出，电厂的储运损耗就像自称得病的员工，你们不能直接辨别他是真生病还是因其他借口请假误工，但是你们能根据实际情况找到证据。这些证据证实了沃拉克先生的观点：“这是电厂牵强地利用储运损耗来限供市场电力的一种战略措施”。这个观点得到越来越多其他研究者的认同。

我们回过头来看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最近的行动。很明显，委员会在星期三决定为加州提供一些缓解措施，在加州的电力市场重新调整最高限价设置。我说“很明显”是强调你越多地研究这个计划就越感觉这些措施根本没用。确实，这个措施以2∶1的投票通过，威廉·梅西（William Massey）这位提倡价格控制的委员当场投票反对，理由是这个计划没有用。

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的计划有什么问题呢？首先是仅在紧急情况下设定最高限价——它忽略了这个事实，甚至在非紧急情况下，电力价格也停留在难以解释的水平上。只有在电力市场是真正竞争的时候，人们才能对这个计划进行有效安排，尽管所有的证据都表明真正竞争并不存在。

其次，即便是那些应急最高限价也充满漏洞，这些漏洞为沃拉克先生所说的“兆瓦特洗电”（megawatt laundering）方式提供了广泛的机会——售卖电力给附属公司，可以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免除价格控制（例如，并没有控制从邻州“进口”），然后卖回到加州市场。加州大学电力学院的塞维林·博伦斯坦（Severin Borenstein）又说，因为允许根据最低效率厂家的生产成本来定价，电厂明显产生了无效率生产的动机：“我预计我们将发现一些以前从未听过的厂家突然投入生产，而它们的效率非常低下”。

我们大致可以判断出这不是一个认真的计划。还有不少其他缓解危机的认真建议，的确，去年秋天沃拉克先生提交了被其他专家赞同的一个建议，但是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没有理睬。

善意的解释是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仍没理解问题的实质，它就是不相信这次狼真的是来了。刻薄地说，上周的行动就意味着计划失败。一个在线时事通讯《文萃报告》（The Medley Report）从灾难迫近的角度评价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的计划，终究是“搔首弄姿却没有实质内容……是布什政府一个非常聪明的临时举措，是实施某些政治手腕来偏离目标的附属产物”。

不管怎么解释，事实都很清楚，联邦能源管理委员会和政府还是大大缓解了加州的电力危机。

[1] 2001年4月29日。

[2] 主张保护消费者利益的人。——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