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夷一家：民族平等的先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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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华夷一家：民族平等的先声贞观二十一年（647）五月，唐太宗坐镇长安翠微殿，询问大臣“自古帝王虽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资治通鉴》卷一九八）的原因是什么？接着志得意满的唐太宗也不忘记自谦一番，说自己才能不超过古代帝王，而成绩比他们大，不知什么原因，请大臣们畅所欲言，坦率地谈谈看法。对这个求之不得的讨好卖乖机会，群臣怎肯放过呢，于是，先前还静静的大殿很快响起一片赞颂之声。对这些不着边际的答复，唐太宗并不满意。他自行总结了五条成功的经验，其中第五条就是“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父母”（《资治通鉴》卷一九八）。“皆依朕如父母”并非空穴来风，贞观五年（631），契苾何力就曾说太宗是“华夷父母”（《资治通鉴》卷一九三）。“爱之如一”是唐太宗民族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如一”有两种流行的解释：一为“始终如一”，一为“一视同仁”。为什么非得将二者割裂开来呢？其实，“爱之如一”就应该包含了始终与同等两层含义，即“爱之始终如一”和“一视同仁爱之”。唐太宗在《赐薛延陀玺书》中也曾提出过相同的观点：“所有部落，爱之如子，与我百姓不异。”（《旧唐书.突厥传》）也就是说，唐太宗对少数民族和汉族大体上是一样看待的。其中虽不乏溢美自夸之辞，但唐太宗总结自己在民族政策方面与过去君主的传统作法不同是符合事实的。对被压迫的汉、夷民众能否同等地给予照顾，是衡量唐太宗“爱之如一”民族思想真伪的最重要指标。贞观二十一年（647）六月，唐太宗下诏回顾了隋末丧乱，边境百姓多为少数民族贵族俘掠的情况，指出当时族属铁勒的薛延陀已归附，应当派遣使节到燕然等州，与都督一道，访求被掠夺的人，用财物赎回，供给粮食让他们回到原籍；又指出薛延陀投降后，对曾被其奴役的室韦、乌罗护、靺鞨三部落劳动人民也要一并赎回。可见，当时被薛延陀俘虏为奴的有汉、夷各族人民，唐太宗并不厚此薄彼，而是一视同仁，都以钱财赎还。此外，对归附的汉、夷人民都有免除赋役的同等优待，汉民“没落外蕃投化，给复十年”（《唐律疏议》卷四《名例》），“四夷降户，附从宽乡，给复十年”（《新唐书.食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