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份
《王的宠姬》第三章 身份,页面无弹窗的全文阅读!
耳边是轻柔的音乐,有点类似于贝多芬的《月光》,但这并不是,因为它比《月光》还要轻柔许多。
我睁开了眼睛……
我竟然还能睁开眼睛?!我没有死?!
月白色的大床,月白色的帷幔,月白色的墙壁,精美华丽的黄水晶装饰……
只有我,一身艳丽的颜色。黑色小褂和红色的裙子。
我知道,我没有死。而且,这一定不是天堂。那么,我穿越了?这竟然是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但很快,就被我否决。因为我的服饰并没有变。那有没有可能是身体穿越了?接下来,这个想法也被我否决。
之后,我便陷入了失望的情绪之中。
为什么不让我穿越?
我托着下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必须了解此刻的形势。我不知道我现在睡在哪里,只是这种带着光泽的月白色有些眼熟。
这该不会是那位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的地方吧?之后,我又自嘲地笑了笑,这流辉殿之中或者说这昼阳帝国之中,又有几处不属于他?他几乎就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层!
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是那个节奏!这个节奏我一生都不会忘记,这是属于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的节奏。
他正朝着我所在的地方走来。我该怎么做?躺下装睡?!
不!
我要正视着他走入。如果在身份与地位上我已经与他有了数不清的差距,但至少在这一点,在勇气上,我不会输!反正就是烂命一条了!这句话就当我没说……
蹲在殿中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少紧张。但此刻,一想到他即将与我面对面,我仍旧禁不住的有些紧张。
但这并非因为他是高贵而优雅的流辉殿下,而是因为……
他的面容。
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孩子,见到这么有型的殿下,难免会有些……
没给我时间多想,我听到外面有人请安。
接着,两位侍者推开了巨大的殿门。尔后,月白色的,镶嵌着黄水晶的靴子迈了进来。我尽量使得自己看起来自然而放松。但是我的手,却早已紧紧地握拳,里面全是汗水。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让我注意到我的手竟然已经被包扎,而我手腕上的翡翠手链也不见了。我慌忙摸摸脖子,脖子上的翡翠项圈也不见了。
这意味着什么?
听到他的脚步声距离我越来越近,我昂起头。
修长笔直的身材,一身的月白色,黄水晶的纽扣。他没有戴手套,手指修长而白皙。奇怪的是,他的右手竟然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些水果。我先做了下心理准备,尔后……
望向他的眼睛……
他也正垂眸看着我。
深栗色的眼眸中,仍旧没有鄙夷、没有不屑,只是这么安静地,而又正常地看着。这个
第五章
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竟然张大了嘴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控制住我该死的嘴!
他见我仰头看他,冲我优雅地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我仍旧呆呆地看着,没有任何反应。
他说:“我可以坐下吗?”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就好像浅浅的流水,润过龟裂的土地,抚摸着我刚刚才僵硬起来的心。
我点头。
他又朝前走了两步,并没有坐在旁边的黄水晶椅子上,而是坐在了我的床边。顿时,我的身体有些僵硬。我收起双腿,使得自己尽量占据最小的空间,尽量和他保持最远的距离。
他把托盘放到床上,我可以轻易够到的位置。
但是,我却没有去拿。身为一个人,我认为,我应该有这样的自制力。
这时他说:“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你太久没有进食了,所以先喝些牛奶,吃点水果吧。”
我没有听错,他说,这是特地为我准备的。我抬眼看着他,这位流辉殿下,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高贵而优雅。我说:“谢谢。”
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我,听到我开口,他左手手背支着下巴,轻轻地笑了。我的视线并没有过多地留在那个笑容上。自从枫祭之后,我对这种迷惑人心的笑,有些害怕。
我伸手拿过了牛奶,慢慢地喝着,然而吞咽的动作竟让我的喉咙有些疼。毕竟已经一千年没有用过了。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时间被发现,如果我是被二十一世纪的人找到,我还能活着吗?但是,我从来都不会为了活着而活着。
喝下半杯牛奶,我又把杯子放回托盘,尔后拿了个苹果。苹果很漂亮,红彤彤的,让我很有食欲。用手蹭了蹭,刚想张开我的血盆大口——手里的苹果突然被人拿走了!
而拿走我苹果的人,竟然是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
我哀怨地看着他,不是说特地为我准备的吗?怎么不给我吃?!难道一切都是假象,他有什么目的或者要求?他是在耍我?!
然而,下一刻我却是完完全全地怔住了。
他又从托盘里拿出一把银色的水果刀,慢慢地削着苹果。一圈一圈,红色的果皮很薄,越来越长,螺旋形状垂下来。
他的技术很好,从头到尾都没有断掉。
直到他再次把苹果递到我面前,我仍旧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优雅而又温柔的侧脸,集中注意力削苹果的样子确实震惊了我。
而这个苹果,是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削给我的?
我双手接过。
然而那大大的,红彤彤的苹果却再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我告诉自己,不要被面前的一切所迷惑。心理学家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被坏蛋绑架做为人质,而这个坏蛋只要稍微对他好一点,这个人质就会对坏蛋非常感激,甚至帮助他。
我,不想成为那个人质。只是不知,他是否是那个坏蛋。
一个苹果已经吃完,我把果核放到托盘中。这时,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主动拿起托盘中的白色方巾,之后又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疑惑地看着他……
原来,他是要给我擦手。
一点一点,极其细致地擦拭。
他的手虽然修长,还有些瘦,但却柔软而温暖。我的每一根手指,我的每一个指缝,他都一丝不苟地擦拭。
期间,一句话也没有。
而我,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手终于擦干净了,他慢慢地放开。尔后,竟然又想来擦我的嘴,我慌忙向后仰,开口道:“谢谢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顿了顿,便幅度很小地点头,又拿了个干净的白色方帕给我。
我便把嘴唇蹭了蹭,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他正轻轻地笑,便慌忙又低下头。
他说:“现在是晚上。”
我说:“哦。”
他又说:“你需要洗澡吗?”
我看了看自己,其实我刚清醒的时候好像已经被洗过了,连衣服都是换好的,我说:“洗过了就不要再洗了吧?”
他说:“也好。”
然后,他站了起来,伸手端走了托盘。我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慢步朝着殿外走去,心中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
其实,我也挺没出息的。是吧?
我一仰头,枕着自己的双手躺在大床上,就以这个姿势跷起了二郎腿。反正这儿也没有别人了,我也不怕什么走光不走光的,左腿在空中晃啊晃的……
并非我因为一时的温饱问题暂时解决而开始乐不思蜀,只不过,没了手腕和脖子上的某个象征,我就像突然被人搬走了心底的大石头。如果不是我懂得压抑,我恐怕要仰天长啸了。
就在这时,殿门却突然又打开。
我的动作定格……
走入的竟然又是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
尴尬!
我慌忙在第一时间把腿放下来,尔后又蓦地坐起。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但他好像并不在意我刚刚的失态,仍旧是那般自然地朝我走来。
他又坐在了床边。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自从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来到这流辉殿的。他怎么就对我这么好?不知这算不算好。
他说:“你可以躺着。”
他说……我可以躺着。我闭上眼睛,不再与他对视。还记得那个老头说过,我的权利需要像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这样的人来赐予。此刻,他是在赐予我躺着的权利?
我希望……
这是因为我来到这变态的世界后,变得越发敏感了。
我蜷起双腿,坐在床脚。他说,我可以躺下,而不是必须躺下。所以,我选择坐着。但他并没有在意我的反应,我看着墙上的影子,他似乎抬起了手,而他的手正伸向我。
我转头看他,他的手已经抚上了我的头发,慢慢地摩挲着,很温柔地抚摸。他轻轻地笑了,说:“你怕我?”
笑话!我怎么会怕他?!我当然不怕!你不就是这变态的世界中的一个统治者吗?有什么好怕的!或许我的想法已经完全表现在脸上,他又轻轻地笑了。
他说:“没有必要怕我,我会好好待你。”
听到这话,我眼眸一亮,既然如此我干吗不要求他给我个什么人身自由权?这么大的流辉殿中,总该能安排下个打杂的吧?
我刚想开口,他又说道:“链子伤了你,所以我命人拿掉了。”
一听到链子,我就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说:“哦。”
这时,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黄水晶做的耳环。看到耳环,我才去留意他的耳朵。原来,他的左耳垂上真的有一枚耳钉,黄水晶打造的新月形耳钉。
我不知道他拿出这黄水晶耳环是要做什么,就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把耳环放在手心,在我面前展示了一下,说:“以后,可以用这个。”
我一惊,果然如此。人若是刚刚有了希望,又被打碎,的确是件痛苦的事情。但我却没有做出过多的表现,我说:“请问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这有什么不同吗?”
他捏起黄水晶耳环:“这个,代表唯一。”
唯一……
多么美好的词。他曾经对我说过无数遍。他说,即使自幼便接受“神话”中关于理智与冷静的教育,但我,仍旧是唯一可以让他疯狂的人。
他还说,无论过了多久,即使是一千年,我将永远是他的唯一。我——末竹瑶,是神话东部少主枫祭——永世至爱。
而这一切,包括这个词在内,都已经变成了曾经。
我就好像一个把头发绑在房梁上的书生,每当我将要迷醉的时候,就会把这些仿佛是锥子一样的回忆拿出来,把它们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脏。
这样——我便可以在疼痛中清醒。
我说:“嗯。”
可能是因为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兴奋,他开口道:“你不喜欢吗?”
我说:“喜欢的。”喜欢个屁!
可能看出我是在说违心话,又好像是觉得我没有理解这东西的意义——实话实说我确实没有理解——他解释道:“那种链子有无数条,而黄水晶耳环只有一个。”他贴近我,月白的长褂几乎与我的脸相触。尔后,他拨开我的长发。“戴上这个,我便与你建立了真正的宠主关系。”他的话音一落,我的耳垂一疼。但同时却也不疼了。我并没有耳洞,那黄水晶耳环就这么硬生生地穿透了我的耳垂,但这种疼痛与我被践踏的自尊相比,根本就是小意思。那个都忍了,这个我也可以忍。毕竟,我是坚强到变态的末竹瑶。
仔细回想他所做过的每一个动作,原来都是因为这样……
他所做的一切,正如我那个时代的人,会对自己宠爱的猫儿做的一样。方才他抚摸我头发的动作,突然让我一阵恶寒。
耳垂虽然不疼,但是仍旧火辣辣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下,我想是血。这时,突然又是一阵温热,他竟然在吻我的耳垂!我身体僵住,不知该作何反应!我是不是应该推开他?就在我机械地调动双手,打算将他推开的时候,他却自己离开了我。
他说:“你不用怕,你是我的第一个宠物,也会是最后一个。”
我有些呆愣,只知道盯着他领口的那颗黄水晶纽扣。
他轻轻地把我的长发挂到耳后:“还疼吗?”
我说:“嗯。疼。”他是昼阳帝国的四殿之一,是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目前这种情况,我应该怎样争取我的权利?我几乎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权,没有人。我拿什么与他周旋?
我需要一个更有把握的位置,我需要一个优势。什么优势?我唯一有可能获得的优势是什么?
那绝对不可能是身份!
在昼阳帝国,没有身份似乎就没有了一切。
那么,我究竟能把握住什么优势?
我能吗?这会不会有些不自量力?我能……让身边这位高贵而优雅的流辉殿下,爱上我吗?
我,真的深爱过。
我很了解,那种一旦爱了,就会沦为弱者的诅咒。
所以,只要我能让他爱上我,在我面前,他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
但前提是……
我,一定不能爱上他。
听到我说疼,他深栗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惜,尔后轻声说:“我去叫医生。”
我说:“不,不用。已经不怎么疼了。”
他看着我,开口说:“这么快就不疼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真的在意疼痛,又为什么要那么直接地把耳环戴入我的耳垂?他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说:“我想睡了。”
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好,睡吧。”
我抬眼看他。怎么还不走?!心中这么想,可却万万不能这么说:“高贵优雅的流辉殿下,您难道就不需要休息吗?”我尽量用一种关切的口吻说。
他沉默一会儿,尔后轻轻地笑了:“这就是我的床。”
我一惊!瞬间便感觉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怪不得到处都是月白色和黄水晶,原来这就是他的寝室!我现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说:“你不用紧张。”尔后从床边站起,走到一个黄水晶的衣架前。他开始解自己的纽扣,一颗一颗。
而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沉。
他除去了长褂,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紧身衣。尔后,他又从衣架上拿起一件睡衣披在肩上。
我转过面,不打算窥视别人换睡衣……
直到他再次开口:“不是累了吗?”人已经又坐在了床边。他穿着宽松而质地上等的睡衣,深栗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他抬手递给了我一件睡袍,说:“要换吗?”
我慌忙摇头:“不用!”
他又站起,动作优雅地把睡袍挂回衣架上,尔后再次坐到床边。我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他翻身上床,轻抚了下我的长发:“怎么还坐着?”
于是,我躺下,身体笔直得像个僵尸!
他拉过月白薄丝帮我盖上,尔后又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他说:“睡吧。”
我消化了一下这两个字,他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睡了?难不成是我不纯洁了?一阵尴尬在我心中纠缠。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但这时,他却吻了我。一个很轻的,在眉心的吻。他说:“你不需要这么乖,我说过会好好待你。”
我没有做出反应,我不乖,我很清楚,但我却不能让他清楚。反正是他让我睡的,所以我已经睡着了。
他又开始抚摸我的头发,慢慢地轻柔地抚摸。我听到他说:“那是一抹璀璨得耀眼的笑容。”